着蔡胤看了黄冲一眼,于是黄冲边捋着长须边继续道:“郭公,此事也并非完全无解,吾闻西边诸山谷中藏匿了七、八万山贼、贱民,皆因不肯缴纳赋税才逃到山中。如将这些贼人、贱民算上,孝廉自然就变成岁举两人了,那郭公便可高枕无忧了,呵呵……”
“噢……原来如此,黄主簿高见!”郭弘多么精明,晓得蔡胤这是要郭耽率郡兵去击山贼,这样既能给他增加政绩,又能增加人口,同时也解决了孝廉名额的问题。“蔡貔貅你个老狐狸!把乃公逼急了我也去雒阳买个太守,看你再怎么装…………”郭弘心里骂道,但是表面上仍得装作感激万分的模样。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禀报郡兵骑兵曲似要强攻县西军营。蔡胤一听脸色一沉,向郭弘问道:“郭兄,此为何意?”
“明府恕罪,此必是郭豹担心幼弟,擅自率兵去向孔家子要人。”郭弘见蔡胤动怒,忙离席请罪道。
“郭兄,你糊涂了?郡兵和县令家兵刀、戈相向,这传到高邑让吾如何对州牧解释?主簿何在?”蔡胤刚刚拿了好处,也不能对郭弘太过严苛,只能冷声提醒他道。
“臣在!”黄冲离席行礼道。
“你速与郡功曹张歆,偕县廷掾阎宗往县西军营命双方罢兵,不得有误。”蔡胤下令道。
“诺!”
等黄冲离开之后,蔡胤走到郭弘身前,和颜悦色地道:“郭兄,吾有一言相赠。”
“明府请讲,弘洗耳恭听。”郭弘恭恭敬敬地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完蔡胤便回身坐下,不再言语,似有送客之意。郭弘只得告辞离去,刚出得府门,便命一骑去寻郭豹,又命御者径往县东郡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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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孔邑、来异两骑来到距对方约十步处停了下来,孔邑在马上一抱拳道:“在下便是陈留孔邑,不知有何指教?”
郭豹见孔邑眉清目秀,像个白面书生,不禁心中一动,但是见孔邑身旁跟着个黑面虬髯的汉子,颇似郭咸提到的“来飞翼”,于是便压下生擒孔邑的想法,也在马上一抱拳道:“今日阿韬、阿威冒犯了孔君,豹惶恐不安,特来向孔君请罪,望孔君念他二人是初犯,将他们交给我,我家家长定会对他们严加管教。”
“哼!君率五百精骑至此,吾看不像请罪,倒像是问罪吧?”孔邑冷哼一声后道。
“哪里哪里,适才只是趁机操练下罢了,不知孔君可否将阿韬、阿威交还与我?”郭豹耐着性子道。
“交给你也未尝不可,只是……”孔邑讲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郭豹问道。
“只是他二人伤了吾军中五个兵士,君亦是领兵之人,吾如果就这么放了他们,如何服众?”孔邑一脸无奈地道。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人?”郭豹语带不悦地问道。
“这样吧,吾军中缺粮,一人赔五百石,五人便是两千五百石。粮一送到吾就……”孔邑边算边讲道,话还没说完,便被郭豹打断。
“我呸!五个受伤的贱奴要赔两千五百石粮?”郭豹终于按捺不住,狂声怒吼道。
“咄!吾孔家军中没有贱奴!只有勇士!孔家兵士皆如吾之亲兄弟,岂能被你如此污辱!”孔邑竟也罕见地暴怒,往后用手一指然后厉声喝道。孔邑离身后的兵士只有十步远,故两个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孔家家兵的耳中,而双手被缚的田汉也听得若有所思,同时郭豹身后不少郡兵也向孔邑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