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涛和李少云二人穿过两个足球场面积大小的蓄水池工地,昨夜一场小雪,春暖乍寒,一群用五颜六色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工们正在制作钢筋预埋网。小秦止住脚步,在那群不见真容的花头巾里寻找了好一会,才冲其中的一位喊道:“二姐,二姐,……”那女子穿着玫瑰红色的羽绒服,一顶红绿格子的头巾把脸裹了起来,只看见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荡漾着春水般清澈的神色,站起身向李少云和小秦跟前走了几步,看着他俩一身的破棉袄,手里拿着顶雷锋帽,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微缩版的鸟巢,一丝顽皮的笑意在那双美丽的眸子上婉转,回头向其他的女工们叫道:“哎呀,快看,勺人来了!……”说完,指着他俩就笑,毫不羞怯的声音,清脆而温柔,如果被远处树林里的莺雀听见,不羡慕死才怪。那女子转过脸来看了少云一眼,两人也不言语,只是认识很久似的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逐渐逼退了昨夜和早晨留在身上的寒气,不一会人们便觉得燥热起来,小秦解开系在腰上的绳子,脱了棉袄,冲他二姐还有其他的女工调笑道:“勺人没老婆,到你们这找对象来了,有十八往上,二十五往下的站出来,让我们哥俩挑个领回家当老婆。”说话间那女子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不羞,有你这样找对象的吗?净胡说呢,赶紧趁热吃,待会妈和大姐看你来呢,这么香的油饼塞不住你的嘴了还。”小秦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油饼,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地说道:“唔,好吃,好吃。”一边要给姐姐介绍李少云,却被油饼给噎住了,姐姐连忙帮他捶后背,把水壶递给他:“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介绍的,我两同桌那会你连话都还不会说呢,”小秦一听张大嘴巴:“啊?你们认识啊,不早说。”李少云在旁边也嚼着油饼笑着道:“我又没说不认识,没见都十来年了,刚才不是没认出来嘛。”
“狗剩哥哥,你要不要再吃个油饼?”此话一经那女子口中说出,李少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摇摇手让她打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秦海萍,以前给说了多少回,不要叫我小名,你……”没说完,秦海萍竟然像小时候一样,仰着头把胸脯向他一挺:“那是小时候,现在都过去十几年早忘了,再说我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少对我凶,小心我老公跟你急。”说完又用那双明媚大眼瞪了他一下,望见李少云身后远处有两个人一路行来,对小秦说道:“老三,快看,大姐和咱妈来了、、、、、、”李少云回头一看,脸色瞬间苍白,如临大敌,忙拽过小秦,恳求道:“你姐他们来了千万别说见过我。”说完也不跟秦海萍打招呼转身就走。一路小跑躲到一堆材料后面,悄悄探出头看着来人。秦海萍捂着嘴一个劲偷笑,旁边小秦却十分不解,问道:“姐,怎么回事啊?李少云一见大姐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如果咱们不搬家,大姐没上大学,这李少云没准就成了咱们的大姐夫呢。人家可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呢。”秦海萍掏张纸擦擦嘴上的油渍,高兴地向李月秀和秦海燕迎了上去,旁边小秦提醒道:“别对咱妈和大姐说见过李少云。”秦海萍则头也不回甩出一句:“知道了。”
李少云估计小秦一家人可能会去宿舍,故意在外面逗留了好大一会,直饿得肚子咕咕作响才回去,推开门顿时愣了,见李月秀和秦海萍夫妇还有小秦都在,唯独少了秦海燕,虽然感觉有些尴尬,却还是重重松了一口气,站在月秀面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叫了声:“秀嬢嬢。”
李月秀自打海燕他爸那年和少云爸一起下煤矿,在一次瓦斯事故中各出了意外去世,带着海燕海萍还有不满一岁的秦海林现在叫秦海涛改嫁外地,已经好些年没有和曾经的邻居李少云他们家来往了。因此当曾经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