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去世的前一晚，我也在他身边。”他轻轻的说道。
“那个时候他是虚弱的，但还有些精神，跟我说了很多，我是他最后的学生了。
其他的很多我不记得了，但有几句记得特别的深。
他说：秋阳啊，我大概不能称的上是一位伟人的，这一生做过许许多多的事情，有好有坏，对于未来有些前瞻性，但有些，也是说不准的。
我做过不少对的事情，也做过不少错的事情。但我能保证的，也只是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没有想要让他成为错事的。我非常尽力的想把每一件事做好，但是，我啊，真的有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啊。
当事情慢慢发展，有些我认为对的事情渐渐的脱离轨道，因此而害死了一些信任我的人。我想，我大概是做错过一些事情的。尽管我的本意并非如此，但因为我的决定而死去的人是真实的，因此，我大概是做过些错事的。
关于我做的事情，我的一生，也许只能说是半对半错吧。
我本意并非如此，原来也只想多救一些人而已。后来在渐渐的行走过程中走上了这条路，后来做成了这件事情。
我原以为我会保持着一刻平常人的心而走去，但我终是忽略了一件事情，我已经并非是我自己了。
我的决定会影响许许多多的事情。我的对错也已经不再是平平常常的对错，许多的时候，他们的影响会到达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啊，应该是愧对了一些人的……
我对他说。您，真的已经做到很好了，从水深火热中就了这样多的人出来，您已经做到很好了……
玉川，先生死了，老总也死了，你也要死了。有的时候我想，你们做到事情大概是一样的。无论是意义或者别的。
或许在外人看来不一样，毕竟是两位国家领导人和一个英雄一样的科研工作者。这两者哪有什么可比性呢。
可是在你心里，我想此刻是同着先生的心里是相同的。你们或许地位不同，或许身份不同，或许阶级不同。
但是啊，你们心里在乎这样的事情嘛，或者说，玉川你心里在乎这样的事情嘛。一生将过，大家最后在乎的也只是自己这一生的独属于自己的功过得失，先生最后想的是面对着这个国家自己的对和错，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是在想类似的事情，或许面对的并非国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而是在事业和人生之间的对错。
我觉得，你同先生是没有区别的，先生在牧民，你亦是在一个类似于牧民的同先生相同的位置上。
玉川啊，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已经让我流不出眼泪了，但我想，这段活或许能给安慰。
你啊，是一个同先生一样很伟大的人……”
伦玉川，皱眉想想，而后噗嗤一声，虚指指他。长大嘴笑了起来。
罗秋阳看着老伙计，看着他的瘦骨嶙峋，而后长大嘴，同样的笑了起来……
……
1986年7月
伦玉川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们，而后忙乱的转动眼球寻找着什么。
他转的很急，却没有找到，最后在面前的人们有些慌乱中，刘诗雨从后面挤了进来。伦玉川看到妻子的那一刻眼神的转动平息下来，而后眼睛柔和的看着面前的人。
缓缓的向上伸出手，有些费力，不停的升起落下，升到距离刘诗雨还有一半的时候，他眼神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手也随之掉落，刘诗雨一把抓住伦玉川将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满是泪水的脸上。伦玉川神色保持着缓缓跌落，在他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秒里，没有人知道他想要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