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随着最后一批狩猎天使的离开,残破的木桶盖缓缓被什么生物顶起,两颗乌亮的眼珠灵动地在衰败街道上巡游,在确定没有其他生物后,一个小小的身躯从木桶内迅速爬出,向着死寂的城市飞奔而去。
奔跑在布满虬结树根与青苔的道路上,脚下的土地依稀还能看见一种名为沥青的物质残留,头顶的高楼大厦被充满原始力量的植物根系紧紧、包裹密密覆盖、狠狠穿透。曾几何时植物的根也如同勇士手中的利剑一样,将高达百米的建筑透心刺出,使比建筑更加高大的树木傲然生长于这城市废墟之上,肆意践踏这人类曾经自傲的产物。
踏!踏!踏!踏!清晰地脚步声在死寂的建筑群中轻声回荡,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似乎是为了回应同样孤寂的脚步,一扇严重锈蚀的窗口在昏暗的阳光下走完了属于自己的一生。曾经坚固的身躯现在布满了绿色的苔藓与赤黄的锈迹,在空中在下落,伴随着与空气的拥抱,一丝丝粉末随之飘散。还未曾着陆便消失了一部分身躯。曾经的金属框架成了过去,曾经明亮的玻璃更是早已不在,曾经的曾经都是一指云烟随风而去。
带着不舍与哀伤,与最初也是最终的大地相触,起点亦是终点。
“哐当”并不响亮的声音代表着有一种文明产物不在,在没有一丝生气的城市中却又是这么的响亮,以至于飞奔的身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以一种几乎违背了定律的速度跳进一旁草丛中消失不见。
似乎过了许久,从草丛上的树枝中缓缓滑下一根藤条,披着不知名生物皮毛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从树枝上滑落下来,灵动的眼珠透露出警惕四处张望,脏兮兮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短刀,或许叫做铁片更加合适,是一块约三十厘米长的不规则金属条,末尾部分被钝器生生砸成了紧缩的握柄,前端被磨成尖角状,造成一把姑且能够成为武器的东西。
小心的向前继续前进,少年的相貌才映入视线之中,约莫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瘦小、面色饥荒、一米六不到的身高披着深灰色皮毛伪装。衣服是用编织袋裁剪而来,依稀还能看见“饲料”两个淡淡的文字,裸露出的肉体中根本没有多少肌肉,还密密依附着不少灰黑色不知名的病态痂斑。看上去这并不像是一个处于高速成长期的少年,而是一个脚踏入暮年被病魔缠身的老人皮肤。也只有那一双乌亮的眼睛透露着活跃不是老年的沉寂。
少年缓缓转身再一次确定周围没有别的生物后将手中的铁条插在后腰的树皮刀鞘里面,脚丫又撒欢起来。
越向前,林木的生长越为繁盛,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根系和枝叶几乎将整个空间都占据,犹如万千条缠绕在一起的巨蟒,让人感到恐怖,头皮发麻。但是少年却毫无退意,小小的身躯如同猿猴一样灵活,抓握着下垂的藤条与树枝,用不亚于奔跑的速度在复杂的植物根茎中穿行。
树洞、根须、利叶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一样,每一次少年都以各种几乎不可思议的姿势看上去险而又险地躲过,但若有人在一旁细细观看的话会发现少年的每一次躲避都是在距离障碍物十厘米之内范围,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依靠自我动力的情况下仅仅凭一些感觉和有限的外物来控制身体精确行动。这种难度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士兵也不能做到,这无关于实力高低,这依靠的是大脑的模拟能力和身体的神经映射以及对完全陌生的事物瞬间第一判断能力。
在还未接触的一瞬间分析出物体的受力性,在大脑中模拟出受力情况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受力点释放,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使身体的反应能够跟上思维的速度做出正确精准的反应,虽然不如强大力量来得直接有效但是却比强大的能力更加难得也更加可靠。
风从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