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斜靠在床上,那个女护工在往他嘴里喂水果,两个人说着悄悄话。不知是谁说了什么笑话,那个女护工咯咯笑个不停。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我们已经站了在病床前。
“啥事那么开心?”校官问。
高就发现校官和我,赶紧挣扎着要坐起来,女护工慌忙过去搀扶。
校官赶紧上去一把按住高就:
“赶紧躺着,等你恢复了我们好好喝两杯。”
一听说喝两杯,高就赶紧摇头又摆手: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就去见阎王了。”说着就拿眼去瞟旁边的女护工。那个女护工红了脸,微笑着低下头。
高就对那个女护工说:
“你去给校主任和郭医师倒点开水,我们聊聊天。”
那女护工立即明白我们有话要说,意思是让她回避一下。女护工就起身给我和校官倒了水,然后轻轻地把病房门关上,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高就就说:
“还是你们两个兄弟够意思,常念叨我。说实话,我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大伙一个个都忙得屁股朝天,就你们两个还搭理我这个病央子。”
高就这阵子调理得非常不错,应该有那个女护工一半功劳。
高就压低声音说:
“我听说卜贤玉被那个了?”
校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他现在是陈副院长主持医院全面工作。
高就高兴地说:
“我就知道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报,不是没有报,时候还没到。”
高就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我和校官都没有插话,静静地听。
这几天王上进没事就跑过来和高就套近乎,又是主任又是高哥的叫得挺欢,还买来许多稀奇古怪的水果。高就特别反感,当着王上进的面,把那些水果送给了打扫卫生的阿姨,气得王上进直翻白眼。
翻白眼的王上进就开始不把高就放在眼里,原来不太直的腰膀挺得笔直,和高就说话嘴巴里声音不大,鼻孔里声音蛮大。床位医生看不过去,就和王上进比赛翻白眼儿。
那王上进心里有数,但心中没底,虽然卜贤玉答应让他坐正,可领导班子会议并没有通过,所以他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又想摆架子,又怕丢面子,总是生活在痛苦和矛盾之中。
就在王上进十分矛盾、高就十分恼火的档口,卜贤玉来了。这家伙虽说是高就的最高领导,换个别人还不低三下四一个劲巴结?可高就不尿他这一壶。这倒不是高就心胸狭隘,而是因为卜贤玉三番五次给他使棒子,更关键的是高就有好几回看见卜贤玉和戴天明出去诸如长江国际饭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场面,有一回还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女经理在某地的某些交易。
这些反面的东西让高就十分厌恶,他总觉得这两个人穿上白大褂是教授,脱了白大褂就变成了禽兽。所以对卜贤玉的到来十分不感冒。
卜贤玉说:
“我听老陈给你介绍了个女护工,人挺不错的。我和老陈都有个意思,想撮合撮合你们两个。”
高就说:
“我的事情何劳院长大人费心?大半辈子都晃悠过来了,也不在乎以后是否会变成孤魂野鬼。”
卜贤玉说:
“说说倒是可以,去去火嘛。但现实是残酷的,每个人都会遇到,而且必须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他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高就旁边,“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何时能够重振旗鼓。”
高就说:
“这病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