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顺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牛百顺刻意打扮了一番,几根头发笔直地趴在那颗圆不隆冬的肉球上,淡蓝色的西装裹着比西瓜大一号的大肚子,红色的领带散发出搞笑的光芒,一双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包裹着一双干瘦畸形的脚。这身打扮无声地透露出一条信息:奇迹将从这里发生。
牛百顺穿过办公区走廊,皮鞋发出很有节奏的敲打地面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每个办公室陆续地、很巧妙地伸出形状各异的脑袋,在脑袋固定的位置,一些共同的器官很有修养地和牛百顺打着招呼。牛百顺如同在检阅部队,昂首挺胸,边走边很有风度地报以儒雅的微笑。牛百顺那颗老心脏居然发出咚咚咚的紧张的跳动的声音,这在牛百顺仕途中是极为罕见的现象。牛百顺在那一瞬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颗激动的老心脏才渐渐趋于平静。
牛百顺在办公室的时候时间是在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离八点还差二十五分。老丁、老马等几个副厅长先后过来握手、拥抱、问好,很礼节性地打过招呼。其它办公室头头也主动过来向牛百顺问好请安。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些人的面部表情流传了几千年,几千年来顽强地在中华大地开放着阿谀奉承之花。
走完了这些虚伪的礼节,牛百顺抽空喘了口气。他威严地扫视着办公室。
和其他几个副厅长办公室一样,牛百顺的办公室也是两间,外面是客厅,摆放着真皮沙发、茶几,墙上挂着励志名言。里面套间横放着一张宽大无比的办公桌,我曾经躺在一个老板办公桌上试过,长度刚好可以接受身高一米六五以下的人平躺或者侧卧。聪明的制造商考虑到可能承受的压力和摇动的幅度,选材特别讲究,估计三个人在上面奋力晃动也绝无问题。
牛百顺头脑转得相当快,大约几个小时以后,自己将重新决定办公场所,也就是说,他将搬到老张那间办公室办公。这正是牛百顺不愿意搬的。
老张办公室除了比自己的大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他不想搬。不想搬的主要原因是去老张办公室办公感觉不吉利,还是自己办公室最好。
对即将到来的人事变化,牛百顺可谓绞尽脑汁,他甚至考虑到对厅里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特别是在人事方面进行调整。
就在他沉湎在幻想之中时,办公室主任老何气喘吁吁地敲门进来,告诉他快去迎接候副省长,已经上楼了。
牛百顺边往外走一边问老何:
“所有人都在会议室了吗?”
老何说: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说完直奔会议室去了。
电梯开了,侯副省长走出了电梯口,随行秘书介绍了牛百顺。
侯副省长和牛百顺握了一下手,在随行秘书指引下,直接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十分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主席台,等待着一个消息的到来。
牛百顺扫了一眼会议室开会的人群,又扫了一眼会议室挂会标的地方,让他异常吃惊的是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某某卫生厅干部大会”的字样。牛百顺内心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候副省长的讲话拉回到现实
侯副省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因张厅长突发急病住院,经研究决定,副厅长牛百顺同志主持工作。
会上,侯副省长讲了个故事:马周上书,讲完这个故事,候副省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会场,丢下了一屋人百思不得其解。
写到这里,我也有些迷糊,侯副省长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寓意何在?为了弄明白缘由,我花费了两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