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则生嫌。
一个人,可以佩服远在万里之外他从未见过的某位绝世高手。可如果这位绝世高手,恰巧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就很难对其大加赞赏了。
梁蕴之于傅弈,便是如此情形。
身为天道门这一代的大师兄,傅弈入山比梁蕴早,也比梁蕴更快步入知身境界,就是论岁数,他也比梁蕴大上了足足五岁。可就因为前掌门的偏宠,这个入门时大家公认的笨蛋竟比他更早的跻身知世境……
“真的……不甘心。”
每个翻来倒去无法入眠的夜里,这是傅弈念叨最多的一句话。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常年跟大师伯于长虹峰里闭关修行,一出峰便已是掌门继承人,门内弟子哪能轻易挑战?而就算在宣布掌门继承人之前,傅弈的几番邀战,对方也已经推辞不受了。
几年过去了,梁蕴的软硬不吃,让傅弈几乎已经死心。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憋着多年的怨气,一如往日还在山里勤学苦练的他得知了这一场入门考梁蕴竟然要亲自出手……于是,傅弈立马下定决心,一定要会一会他这位被称为道门传奇的师弟。
换下道袍,戴上假面,风尘仆仆地跑下山,可终究还是在登台前被拦阻了下来。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打,还不如等事情完结了,找个时间让他陪你好好打上一场。”奉掌门师兄之命前来拦截的唐七一脸平静地说着。
“呵。”傅弈摇头苦笑,“他要是真的愿意跟我打,师叔您认为我会出此下策吗?”
“我可以帮你劝他。”唐七目光诚恳。
“就算他会勉为其难的同意,可我毕竟是他的师兄,他也会因此而有所顾忌,或者干脆打几招就认输。”傅弈还是摇头,“而且,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场架,我希望由我这个大师兄亲手来打败他。”
“赢了梁蕴之后,你摘下面具,告知世人你才是天道门这一代最强,之后无论谁再打败梁蕴都无法踩上道门一脚……你认为这样就能保证我们道门的荣誉了?”唐七苦笑,“想法很有趣,可我并不认为你能打得过他。所以,我才来拦着你。”
“同样是知世,不认真比一次,师叔您又为何如此肯定我打不过他?”傅弈自信满满。
“就因为他领悟了天道望气。”唐七叹气。
“就算最终证明,我是在自取其辱。”傅弈言语坚定,“我也一定要打这一场!”
唐七愠怒道:“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傅弈低头拱手:“请师叔原谅弟子这一次的固执罢。”
“罢了。”眼见傅弈迟迟不肯抬头,唐七侧身闪开道路。
“谢谢师叔成全。”傅弈大踏步前行。
“您不知道啊。”直奔向那一处高台,傅弈心潮澎湃地想着,“就因为梁蕴他领悟的是天道望气,所以,师叔您再如何阻拦我登台,我还是要与他一较高下!”
“只因,不甘心……”
“不甘心明明他梁蕴还不是道门掌门人,大师伯却如此偏心的把天道望气传承给了他!”
“嘿。”高台之上,傅弈怒吼一声,挺腰扎马,轰然巨响中,双拳直击而出。肉眼可见的两股旋力凌空飞转,带过了一片黑影。气息外放中,劲风如两条黑龙,盘旋交织着直奔梁蕴面门而去。
黑龙抢珠。
不做纠缠,不做游斗,气劲如长枪,霸道之极又一往无前,快到避无可避,强到防不可防……这,就是傅弈最刚猛迅疾的拳法。
“似乎是想证明下天道门这一代的实力嘛。”望着高台之上正在对战的两人,吴增喃喃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