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盯着莲倾城的脸,渐渐与平日里经常看到的那张模糊的面容重合,瞳孔微缩,平静的黑眸中突然掀起滔天波澜,本就黑如墨的眼睛此刻像是混入血液一般,有些黑红色的痴狂征兆,本来空洞无物的胸口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撑开,满满的,想要炸裂开来,他,他是谁?她又是谁?
而暗处的瀛水仙君也是惊讶于那额间的青莲,他能感觉得到,那是莲华帝君的莲元所化。
此刻的莲倾城却犹如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晕乎乎的,看清那张脸时,又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将她层层掩埋,容不得她呼吸。
“阿珏?”轻轻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与期盼,唯恐这是一场幻象,是假象。
而听到这一声轻唤的男子猛然回过神,脸上哪还有平日里的高不可攀,清凉如莲,阿珏,阿珏,阿珏,是谁?一声声在唤着他,生气的,娇纵的,高兴的,最后留在大脑里的却是一声声痛到极致的哀求,阿珏,不要丢下我,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什么都没了,都没了,你也不要我了。
“你,是谁?”终于问出口,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一点期待,他期待面前的人就是那个红衣女子,期待自己刚刚想起的声音都是他的。
什么幻象!什么鬼怪妖精莲倾城现在什么都不想管,陷阱也罢,魔障也好,她什么都不想管,心甘情愿的陷进去,走进去。
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来,不顾浑身湿透,苍白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男子的脸,明明近在眼前,她却还是不敢触碰,怕一碰就没了,琉璃眸中满是痛苦,五年,整整被埋没五年的痛苦,非但没有随着时光消磨掉,却像酒酿一般,越来越醇,越来越极致,她从不敢轻易揭开那掩盖痛苦的薄薄的纱,她怕,她怕自己承受不了,族仇血恨还没有报,她不能倒!
而今,却因为这个不知是不是幻想的人亲手揭开疮疤,任它鲜血淋漓。
终于,碰到了,是真实的,虽然沁着凉气,但莲倾城感觉得到,那是一种温凉,是阿珏独有的温凉。
暗处的瀛水仙君站在还管什么莲茎,什么鲜血,一双风流无双的眼睛都黏在莲倾城的手上了,他看到的不是他家帝君大人神情大变,不是莲倾城眼底的痛苦痴念,而是他家帝君大人被揩油了!!!!
脸,他家帝君大人的脸哟,几万年来还没哪个不要命的上来就摸的,榴花扇遮掩下的瀛水仙君那叫一个心疼啊,比扯他自己的脸皮还疼,但是等到后来,瀛水仙君知道自家帝君面对莲倾城的态度时,哎哟,摸个脸算啥,妈的那是帝君自个儿贴上去求摸的,瞅帝君看到莲倾城时,那双几万年来清心寡欲的眼睛都泛着绿光,恨不得把自己扒了,再把莲倾城扒了贴上去。
男子就乖乖的站在那任由莲倾城摆弄,由着她确定自己是真实的。
猩红的琉璃眸中慢慢渗出晶莹的液体,细长,却如隐藏了一条小河般源源不绝,剔透的液体看的男子眼睛发疼。
“别,别哭了。”男子尽量把声音放轻。
暗处的瀛水仙君自戳双眼的同时还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弄聋算了,今儿个看到自家帝君被人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又听到自家帝君这么温柔的声音,回去以后是不是难逃一死?算了,反正都逃不了,不看白不看。
莲倾城还是止不住的哭,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惊喜,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汇集在心口,发泄不出来,就那样看着男子,就有大量的液体不自主的流出来,男子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种酸涩的东西浸没,有些喘不上气。
“瀛水,你还不出来?”
一粉衣榴花的男子一双眼睛风流无双,提着把榴花扇出现在男子身后,“帝君,您找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