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椅子上做着穿着灰袍的光头老师们,接待着家长们带来报名的学生,这些老师在这学府之中应该只是负责接待,所以说起话来,要么侃侃,要么简洁有力,把每一位家长说的嘴角上翘,眼中冒出惊喜的光彩。
“恩,温寒,几岁?”长桌对面的光头老者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文字,他看了半天,沉下眉头看着温寒问道。
“五岁零一百单四天。”温寒眼睛黑得发亮,他已经知道这些接待自己的老爷爷们不会是自己的老师,来这里之前,母亲已经帮自己打探清楚。
“可有疾病?”
温寒仰头看看母亲,见后者笑着对自己摇头,便道:“没有。”
光头老爷子头也不抬,提起眼皮看了一眼温寒的母亲,继续问道:“可是学士列承之后?”
“列承温顾之后。”温寒母亲答道,说完轻轻拍了拍温寒瘦小的右肩。
光头老爷子点点头,用一枚印章在白纸纸头上轻轻一摁,红色的列字。
列承,温寒听得很多,都是关于自己的父亲,他没有什么强烈的概念,只觉得长大也要做一位列承,身体强壮,伸手就能够抓到葡萄架上的蜗牛。
“拿着这个,收拾好了就去那边排队,进去了等到今日日息六时就到新生区第五房等自己的老师,他会安排你们的。”光头老爷爷递出一块手掌大的木牌子,指着自己右手边长桌尽头。
温寒接过牌子,谢过老爷子,和母亲走到左侧入口处,这里已经有四五排人在等候,约莫两三百人。
母亲让温寒去排队,自己在一旁,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学院景观,又远眺东边的城区,最后对温寒交代一些细碎,她声音温柔。
长长的队列慢慢向前游动,但是它的长度依旧没有见短,反而增长了不少,温寒已经到了队列的最前端。
这一路,母亲问了一些基本生活问题,让温寒回答,以确定他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处理一些个人问题,虽然她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自己的孩子,但是以自己的经验看来,她还是希望温寒去一一体会,她是开心的,进了学院,自己的孩子就会慢慢长大了,心想着这孩子也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吧。
温寒把手上抱着的牌子给了看守入口的灰袍男子,灰袍男子点点头,给了温寒一张小卡片,教他好生保管,必要的话可以交给私人管家保管,最好不要遗失。
温寒低声答应着,顺着隔栏做的通道向里走去,他回头望望自己的母亲,母亲在入口外,正在轻轻地揉着眼睛,似乎有些落泪,她看见自己的儿子在望她,赶紧笑着喊着让他赶紧进去。
“照顾好自己!”母亲最后大声地说了一句,一路走来,这是她说的最大声的一句。
温寒的眉头渐渐聚拢,漆黑的眼眸慢慢湿润了,他的脚动了动,但又忍住了,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母亲在笑,但是眼睛里似乎有眼泪,这是怎么回事呢?她见过自己的母亲哭过,那是深夜里,很小声的,断断续续,温寒总会在这个时候,起身拍拍她,她便快速忍住,笑着拍他的头。
他温寒知道高兴的时候要笑,受伤不高兴要哭,但是笑着哭他总很难明白,他想着也许进了学院,就能弄明白了。
看着横在半空中的石门,上面两个字他其实不怎么认识,母亲很认真地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所以现在他认识的文字只有两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多,真想搞清楚好多事啊。
走上了悬空大道,除了和自己一个岁数的小孩子们,就是一些穿着灰袍长衫的青少年人,他们挺着胸膛,看见过往的小孩子,都会点头微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