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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海(2 / 2)

幽州城,东海诸多岛屿都被海水推送到幽州以东,曾经洛河的入海口附近,大量东海国难民涌入幽州城。幽州难民拖家带口的逃往洛州平原。

“年轻人,你再往东就是送死啊”

郎非凡端详眼前的老人,见他双眼凹陷,嘴唇发白,锁骨凸显,显然是被饥饿困扰已久

“老人家你自己都活的不好,还有心思管别人?”

“你”

郎非凡策鹿向前,白鹿跟着新主人也趾高气昂,抬头挺胸。

“我说鹿神大人,你怕死吗?”

白鹿嗤之以鼻,急忙摇头。

“也是,反正你呆在那一绺鹿毛之中不吃不喝也能活一千年。”

越往东去难民越多,路边不时有饿死的灾民,乌鸦在半空中盘旋,枯死的树木成片。郎非凡一人一鹿逆着人流往东去。路人纷纷侧目。郎非凡苦笑道

“早知道就早些去看海了。”

清晨时分,郎非凡到达了洛州和幽州的交界,叫做清凉山脉,此山是洛州和幽州海拔最高的山脉,虽然此山和云岭,昆吾山,大雪山,通天峰并称五岳神秀,但清凉山相比其它四岳,无论高度和名望都相去甚远。洛州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幽州是连绵起伏的丘陵,而清凉山突兀的矗立在两者接壤处,如鹤立鸡群,就显得巍峨挺拔。

清凉山修有皇家行宫别苑,是皇室避暑纳凉之所。翻过清凉山脉便进入幽州地界。那日的大地动也在清凉山留下了印记,巨大的裂隙把清凉山从中劈开,一分为二。昔日的皇家别苑也大多掉入了不见底的深渊中,徒留些残垣断壁。

幽州来自东海的湿润海风在丘陵地带长驱直入,最后被清凉山阻隔,水汽在这里爬升形成降水,越接近清凉山空气越是湿润,春天的气息在这里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时下已经是五月初旬,桃花,杏花,梨花,海棠花在清凉山星罗棋布,争相斗艳,唯独缺了鸟兽啼鸣之声,似乎这座山的鸟兽早已绝迹。但与之前洛州平原越野千里的干旱相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了。

然而难民们并没有在此长期驻足,只是稍作休憩便继续往前。白鹿对这里的环境显得相当满意,东嗅西嗅,四蹄撒欢的往山上爬去,几次郎非凡都差点被颠下来。

到达山顶,极目远眺。郎非凡吸了口冷气,他想看的大海正在朝着他的方向汹涌的袭来,像是要迎接这迟来的旅人。幽州境内偏靠海的一边已经被苍茫的大海覆盖,海面上漂浮着房屋,船只,牲畜。大海的浪涛势头不减的朝着内陆袭来,密密麻麻的难民走在大海之前,举家搬迁。

大地动留下的裂缝直接延伸到海面,海水灌入裂缝,雾气蒸腾,裂缝像是沟渠一样把海水往内陆牵引。显然海水随着大裂缝不消几日就会越过清凉山,到那时候没了清凉山这一屏障阻挡,海水倒灌洛州平原比上次洛水凌汛更为恐怖。朝廷在海水来临前根本没有时间去耗费人力物力建造一座能挡住海水的堤坝。到时候海水一旦越过清凉山,清凉山就会变成一座孤岛,洛州和幽州都会变成汪洋大海。怪不得鸟兽难民都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遥远的海面上火山喷发,滚滚岩浆落入大海,大海中心处在慢慢隆起。

“这就是大海吗,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壮观。看来省了我好多路程。”

郎非凡喃喃道。

“要是能在这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他转过头,见有一个头戴破毡帽的樵夫在山腰上从容的砍着去年冬天枯死的树木,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与眼前千钧一发的危机相映成趣,有种异样的美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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