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灵峰城显得很是压抑,而破罗城则是热闹得很,不知道哪个长舌头的一大早就将灵峰城四大恶霸齐齐丧命的消息散布了出来,绘声绘色的将暗杀的过程想说书一般的讲给了众人。
这个时辰已经化作了至少三个版本,其中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则是一位黑衣侠客在昨天晚上,手持一柄黑剑,身形诡谲,几个闪掠之间便是进入了灵峰城,当时四大恶霸正在把酒言欢,酒宴之上奢靡无度,这时候,侠客倏忽之间立在墙头,剑光阴冷,目光更是叫人心悸,四大恶霸被侠客的气势压迫得不敢抬头。
侠客历数这四人的罪状,最后喝了一声替天行道,四道剑光闪过,四大恶霸横尸当场!灵峰城的大管事沙老被气得不行,在他的地盘上一夜时间杀了四个人物,这不等于是任人在脖子上拉屎吗?但即便是他也束手无策啊!
为了增加这个故事版本的真实性,甚至都有高家家仆现身说法,一定把这个坐实了。一时间,大家都是怕手称快。
世人总是期待英雄的,他们不喜欢被人压迫甚至压榨,但总也少不了希望压榨别人的人,这些人或有钱有势,或孔武有力,凭着自己过人的地方欺负着弱小的群众。
一开始他们可能会反抗,但当领头羊被斩杀了之后,枪打出头鸟这个意识就深深的植入了众人的心头,一个想另一个出头,另一个又想另一个出头,这么一来,就再也没有人出头了,人的奴性也变养成了。
当然,这般奴性也并不能全盘的否定,世间总是需要些有奴性的人的,有他们的存在,世界会变得平和很多,都想做天下第一的就会争斗,争斗就会流血。
奴性有一刻会得到释放,那就是压迫他们的人死了,被他们日思夜想的英雄给杀了,他们会很高兴,甚至要浮一大白,但也仅仅如此,如果此时再来了另一个恶霸,他们只需要往那儿一坐,谁还敢多说话!
由于这件事情的传开,景先暗杀星杀手的身份倒不太受人们的关注,在他们眼里似乎英雄更重要,至于他是不是恶魔,那要等他欺负到了自己的身上再另行算计。
于是乎人们的口中开始有了一个名字:黑剑。
黑剑当然是形容景先手中的那柄剑,没有人知道景先确切的身份,只好是用他的兵器作为他的代号。景先不知道,原本剑首这个代号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大家现在只知道黑剑,剑首他们是不识得的。
身为当事人的景先如今正在灵峰城的一间矮房子里边修养,这间房子没人在住,景先昨天晚上闯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当时身上带着伤,也管不得许多,只好是胡乱躺了下去。
等到景先醒来的时候,门外的阳光已经是投了进来,有那么一缕正好是射在他的脑门上,将之烤醒了。
屋子里有人走动的痕迹,甚至于身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汤药,景先弹簧一般的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肩膀正磕在床沿上,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只听得床里边一声痛呼,接着便是有妇人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景先顿时就蒙了,昨天不是分明没见着这里边有人的吗,怎么这会儿一醒来就有人了?他还没有到那种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只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拍着脑袋坐了起来,引得胸口生疼,不由得狠吸了一口凉气。
“哎呀,小哥可是伤口疼了,来来,这碗汤药便是老身为你熬的,看看喝了吧!”门口走进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她边擦着手上的水渍,边向景先迎了来,顺手将桌上的汤药取了下来,端在景先面前。
她都没有去管她家那口子,却来给自己喂药,景先抬头看向那妇人之时,阳光正落在她的头上,那一缕缕的光辉好像是从她的脑后发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