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
“我不该什么?”安西尔持着枪,一脸茫然盯着弦伯。
山顶上,高耸的钟楼岿然屹立,在月色下投出长长的斜影。
弦伯给自己重新带好青鬼面具,忽然向身后卧倒:“我叫你等等再杀我,你就真的等等再杀我,你是傻瓜么?”
安西尔由不解转为愤怒,在一瞬间按下扳机;子弹从枪膛射出,与早已准备卧倒的弦伯擦肩而过,安西尔此时已经来不及第二次扣动扳机;同一瞬间弦伯的手指已然倒数到一:山顶的钟楼敲响了午夜的报鸣,整栋钟楼忽然砰然爆炸,大楼不偏不斜恰好砸在拉瓦尔大军中央,大地被坍圮的楼塔砸得一声震颤——
可更为怪异的不是这爆炸,而是以烈火燎原之势奔腾滚滚的浓烟、和从半山腰四散而泻汪洋泼墨的原油,浓烈的大葱味混在浓烟中,借着东风如同飘渺的大雾般笼罩着整座山,一片又一片的拉瓦尔大兵闻到了大葱味后,忽然如枯草般静静伏倒;一个身边的拉瓦尔士兵目瞪口呆地眼看着同伴倒下,还没来得及惊奇,自己的肺里的呼吸肌突然毫无征兆地抽搐,满山遍野的拉瓦尔大军如稻草般一片片倒下。
“是强效麻醉烟。”弦伯站起身,紧紧捂住青鬼面具淡然说道:“防守不过是诱饵,在开战前,足以使十万人昏睡的大量高压强效麻醉桶就已经被安装在钟楼楼顶,只等午夜十二点时那些可怜的拉瓦尔人找上门;当你闻到大葱味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半死人了!我早已命人把青鬼面具里涂好解药,所以现在局面已经完全逆转了!”
东风愈吹愈猛,麻醉烟雾全面散开,一个个带着青鬼面具光明人从烟雾中陆续站起来,重新集结在巨石前。
向小晚也狼狈站起身,扑扑身上的灰土,捂住脸上的青鬼面具,才注意到面具里层套着的原来是一层湿乎乎散发着霉味的海绵,忍不住惊奇:“我还以为这破面具是放在仓库里受潮了,一股丑霉味,原来是麻醉剂的解药!难道你早就料到拉瓦尔军会来抄杀,所以才让沁茶布置好钟楼的一切?不过,如果拉瓦尔人不来,那你该怎么办?”
弦伯从地上捡起一枚手枪:“他不可能不来;因为,那名破解我军地理位置的拉瓦尔谍报员是我早已安插好的奸细!一旦战争进入尾声,他就会故意向安西尔放出讯息,自以为得手的拉瓦尔大军会毫不犹豫地冲入陷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退一万步讲,就算细作的计划失败了,还可以实施计划四、计划五、计划六;光是在这小小向阳林,就至少有六种不同的方式反复击溃拉瓦尔大军;反过来讲,拉瓦尔人的败是必然的,唯一的区别只是他抵抗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弦伯点燃一根火柴,抛向不远处沾满原油的土地——角落里的蝴蝶撞上了蛛网,在拼命挣扎后,还是难以逃离被捕杀的命运。
半山的原油化为一片火海,数千具被麻翻的拉瓦尔士兵还没来得及醒来,就被弦伯一根火柴给无声无息地火化了。
同样带着青鬼面具的斐吉也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扑扑身上的尘土,重新架好摄像机;几十名光明人给五花大绑的安西尔喂下解药,安西尔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弦伯面前:四肢仍然麻木,身后是一片汪洋的火海,七千大军已经在火焰中已化为焦土粉尘,眼前一只妖异的银狐趴在弦伯肩上,巨大的雪尾化作披风,圆月如一片大银饼粘在夜空,硝烟与白雾相互缠绕弥漫在夜空,弦伯给枪膛装了子弹,安西尔大惊失色:“不要杀我!财富、名誉、地位、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只要你放了我——”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弦伯打开枪栓保险,枪口顶在安西尔脑门。
安西尔惊恐之极,想拼命挣脱,四个光明众立即死死将他按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