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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手工玻璃出炉(1 / 3)

箭矢划过天空的声音在人人敛气吞声的紧张战场上显得尤为清晰,特别像一架满载满员的客机正呼啸着从你头顶飞过,但那种羽毛穿梭在气流中鸣响的压迫感让人头皮发麻。

我扬起头目送箭矢慢慢变成遥不可望的一片阴影,在升上最高点后急速下降,织成密不透风的大网,将进攻的敌人笼罩其中。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又也许是我方士兵发出振奋的欢呼声太过洪亮,我眼睁睁的看着箭矢仿佛插进蛋糕的蜡烛般,轻松撕开敌人身上的防护,把数不清的生命钉成地上静止的雕塑,却听不到一丝惨叫或者呻吟。

这边的科勒已经在指挥弓箭手们准备第三轮齐射,冲在最前面的波兰混编步兵四个方阵,经过两轮打击虽然损伤惨重,但仍旧保持强劲的冲锋势头,距离佣兵所在的前沿阵地近在咫尺。

“好顽强的士兵!”我摇着头啧啧赞叹,眼睛里全是羡慕和渴求,波兰人的战斗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绝不是在格涅兹诺那些草包可同日而语的,肯定是大公直属的百战精锐。

我们先见识到的,还仅仅是最普通的步兵,战损超过三成的情况下尚未崩溃,这绝对称得上是奇迹。

军队遇挫立崩是中世纪常见的现象,战争双方都习惯打顺风仗,一鼓作气不下便兵败如山倒的战例比比皆是,有时候一个勇士的力挽狂澜,往往能造成摧枯拉朽的连锁效应,再加上百姓的以讹传讹,及吟游诗人的添油加醋,神话和史诗便应运而生,愚弄年轻骑士的幼小心灵。

待到第四轮箭雨射出,混编步兵早就和严阵以待的佣兵们厮杀在一起,不少人攀着鹿角往上爬,被举着长枪的佣兵候个正着,乱枪四出的扎成筛子,但后续的战士悍不畏死,踩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冲击。

后面跟进的重装步兵高举着盾牌,推土机一样缓慢推进,倾泻而下的箭雨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即使有几支侥幸穿过盾牌间密集组合的缝隙钻进去,撞击在重甲上,就像灰尘吹到脸颊那样没什么感觉,只有个别不受上帝眷顾的倒霉蛋,被扎到铠甲连接处的脖颈和软肋,踉跄着倒地死去。

波兰士兵利用人数的优势,很快占了上风,混编步兵在付出极大的伤亡之后,终于用堆积如山的尸体打开进攻的通路,阻碍重步兵前进的鹿角,被毁掉搬到一边,佣兵再没有能依持的屏障,步兵兴奋地怪叫着,重新激发起士气。

只有区区二百人的佣兵阵脚,隐现不稳但尚未崩溃,这多亏延森和他的督战队,在其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说得更直白一点是恐怖的威慑力,只要有畏缩不前苗头的佣兵,全被督战队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在两个阵地之间,我额外布置了一道鹿角障碍,为了防止敌人突破前沿阵地后,他们的骑兵可以轻而易举的发起冲锋,没想到阴错阳差的成为阻止佣兵溃逃的屏障。

莱昂纳多在征召他们的时候,已经预付了相当于正常数额十倍的佣金,战前我又鼓励性的以实物形式发放战利品,这才说服佣兵头目同意将自己的士兵,布置在整个阵地的最前方,等到他们真正面对敌人时才发现,前有强敌后有障碍,自己成了风箱里两头受气的老鼠,进退不得的挤在阵地之间承受攻击,也许佣兵的头目此刻正满脸血污的骂我十八辈祖宗,也罢也罢,我跟自己的欧洲祖宗又不熟!

重装步兵顺着前人打开的缺口,冲进佣兵们已经单薄的防线,好像收割机轰鸣着卷过麦秆一样,以不可抗拒之威,推平最后还在抵抗的对手,那几十个佣兵全然不见平日里嬉笑怒骂的轻松模样,甚至厮杀疲惫连反击的力气也没有,只能麻木的握着武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长矛捅穿,伤口淙淙的往外冒血,灵魂痛苦却顽强的眷恋着肉体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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