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瞬间身上的冷汗被抽走似的全干,每个毛孔都好像在冰箱里冻过一样倒竖起来,仿佛一只挥舞着无数鞭毛的单细胞生物,在我的脑海中来回盘旋着这两个字,也许是片刻间的闪念,完全不能正常运转,瞳孔中越来越近的剑尖逐渐放大,阳光下冷冽的反射着光芒,该死的是我竟然好整以暇的在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临死前到底该不该闭上眼睛让自己显得文艺点?
等待许久,本该早就落下来的长剑并没有出现,清晨的微风吹干嘴唇,我忐忑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白花蛇在不远处灵活的跳跃着躲避攻击,最后终于顶不住爆豆似飞来的箭矢,一个踉跄小腿被射中,拖着蹒跚的脚步退回到人群之中。
眼前的战斗仍在如火如荼的继续,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是安全了。
“大人,您还好吗?”
科勒一边跑到我身边关心的询问,一边利索的搭弓瞄准,射倒后背冲着我们逃走的几个黑衣人,看来刚刚就是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一再强调,在中世纪拥有一名百步穿杨的狙击手保镖,是多么的重要!
“快扶我起来!”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要他拉我,没好意思说自己吓得脚都软了。
“刚刚受伤,有点站不起来,你不是在大坝那边吗?怎么又回来了。”罗洛解决掉一个跑得慢的黑衣人,快跑几步扶住摇摇晃晃眼看着又要倒下的我。
“公牛和凯尔骑士已经杀进敌阵,弓箭手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敌人的船队一出现就被我看见,估摸着是埋伏很久冲着您这边来的,所以便急匆匆的跑回来,正好赶上帮忙。”
科勒收起弓,担心的搀住我另一只胳膊:“您没事吧?”
被两人架着的我好像身残志坚的小儿麻痹,后腰上的伤口疼得我呲牙咧嘴,两只小眼睛却雷达似的全功率不停运转着,在人群中寻找刚刚差点干掉自己白花蛇的踪迹,果然是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色心不死的典范。
在科勒的身后陆陆续续赶回来许多弓箭手,他们一从船上下来就排成简单的队列,冲着天空施射箭雨,越过正在缠斗的敌我士兵,利用下坠的力量直接攻击后面拥挤着冲过来的敌人,两波箭雨下去就射倒一大片,负伤的人扭曲在尸体中间痛苦的嚎叫着,轻薄的皮甲插满白色的箭矢,好像嘉年华穿着羽衣盛装游行的舞女,不过凄惨的表情却有着天壤之别。
终于又发现他!我敏锐的瞅见被几个奈梅亨士兵缠住的白花蛇,小腿上的伤势让他动作明显脱节迟缓,忙不迭的招架对手的攻击,几次险些落下致命伤,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握着拳头暗暗着急,生怕奈梅亨士兵弄伤他。
这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微微震颤,好像有千军万马正气势汹汹的奔驰而来,士兵们疑惑的盯着垒起的堤坝往下掉渣,东倒西歪的站立不稳,似乎是地震来临前的先兆,倒是敌人并没有被这一怪现象吓唬住,趁我们愣神的功夫砍瓜切菜的劈倒几个战士,鲜血刺激着奈梅亨士兵回过神来,集中精神继续投入战斗。
白花蛇在几个人的保护下退到自己人中间,扭头看着堤坝的方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我皱起眉头,也随着他转向还在战斗的西斯营地……
惊飞的水鸟和岸边溅起的巨大浪花,说明一切问题!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敌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攻克西斯骑士的营地,然后吸引我们派援军过去抢夺对大坝的控制,那些玩命堵住狭窄坝顶的乌德勒支人,想必是在掩护身后真正决定战争走向的同伴,后续登陆船只上的敌人全拿着着锹铲!
想到答案的我吓得再次声嘶力竭的大喊:“上帝啊,快让公牛撤回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