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被安排在第四路军军部当参谋,听起来很风光,但其实日子过得很郁闷。天天跟在首长屁股后头,各处视察,但僧多粥少,听到的多是抱怨,发牢骚。那些旧式军官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比他大的官不敢惹,身边的这些小参谋往往就是他们的出气包。
那天,谷子琪在视察士兵操操。军部让孙平送一份文件去128师。通知说:“明天早上七点,你们128部队立即开拔,驻防宁波。”
终于要上前线了,谷子琪十分兴奋。他赶紧带兵到了驻防地,又立即和副师长戴涛等认真研究挂在墙上的大地图。
宁波地处浙江东部,三面环海,素有“海上通道”之称,是国家的主要通商口岸,是重要的战略要地。但这个地方地势平坦,极易遭受敌人的大兵团进攻。
谷子琪不敢怠慢,急忙召集营以上军官作战会议。
“诸位,这次我们受命驻守宁波,任务十分艰巨。宁波这个地方离上海不远,敌人很可能通过这里直接威胁上海;二来,宁波师蒋委员长的故乡,政治影响很大;三是我们的防线很长,约有200华里。我们的部队,本身有些先天不足,武器较差,打大仗的经验也不多,所以我们只能笨鸟先飞,做好充分准备。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我们是竿军的后代,湘西人文化低但脑子不笨,湘西人义字当先,报效国家不怕死。我们虽然远离故土,但故土的神明会保佑我们。我们一定能很好地完成任务,打败日本倭寇!”
谷子琪的话,掷地有声,激起了官兵们昂扬的斗志。
接着又参谋长戴涛宣布了兵力部署:师指挥部设在宁波,三八二旅部驻缨洛河,七六三团为机动部队,七六四团驻守镇海,三八四旅驻丘隘镇,并派出一个营驻守定海。
各部队就位后,谷子琪就领着几个军官视察了自己的驻防地。他还特意去慈溪一带临海处看了看。
这地方临海,是杭州湾出海口的南方海岸线。杭州湾是东海与长江三角洲间的喇叭形海湾,谷子琪一直觉得这一带是很适于作为大部队的登陆地点。自从日军开始从上海对我国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从小喜欢研读兵书的谷子琪就一直在不间断地研究上海周围的地理交通状况。每天趴在地图上为即将到来的任务提前做功课。他来到慈溪一带临海处,举起望远镜,地图上所标记那些抽象符号全都具象化了。杭州湾周围有很绵长的平坦的海岸线,从上海那边过来,谷子琪感觉金山、海盐、慈溪、镇海,尤其是金山,极有可能是日军选择的登陆地点。眼下,中国军队主力已被吸引到上海市及其左翼,如果日军直接攻击上海受挫,就既有可能改变策略,选择附近薄弱的杭州湾一带登陆。但是据军部下发的有关战报看,总指挥部对杭州湾一带的防卫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视察回来后,谷子琪立即赶到军部汇报。在军部指挥部门口,他碰到了孙平。
孙平敬礼道:“谷师长好。”
谷子琪还了个礼,问:“潘军长在吗?”
“潘军长出外视察了。刘参谋长在。”
“那麻烦你通报一声,说我谷子琪有重要事情汇报。”
“好的。你稍等。”到底是老乡,孙平很热情。
不一会儿,孙平出来请谷子琪进去。
“从战报上分析,我感觉总指挥部完全忽略了杭州湾一带的防卫,尤其是临近上海方向的金山卫,。而那里,正是淞沪战场几个最适合日军援兵登陆的地点之一。”谷子琪的话很直接、很坦诚。
“你的想法也许不无道理。只是,金山卫是由62师负责防守。那不是我军管辖的范围。”刘益章说,“老谷,请记住军部对你的要求是:你先管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