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武场的最顶层插著二十五根木竿,每根木竿的顶端都捆著一面卷幕,守在木竿下的旗手一拽捆绳,二十五面帷幕同时荡开,每面帷幕上都绘著一只惟妙惟肖的狡兽——雄狮、恐鳄、金钱豹......林林总总,这一轮的十年大秀,武场祭出了几乎所有的中坚力量。
随著二十四名男性魂斗罗齐齐登场,看台上瞬间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鼓掌声和呐喊声,其间还夹杂著轻佻的口哨声,大部分哨声指向唯一的女性魂斗罗——美女蛇,她早已在场中等候多时。
“先生们,女士们,十年一轮的竞演大秀再度拉开了帷幕!”司礼荣洛朗声道,“记得四十年大秀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海战,至今令我记忆犹新,十年前我只是武场的一名小杂役,而十年后我是主持武场的司礼,时过境迁,精彩不变,继海战之后是迷宫突围!”荣洛说著伸手一指。
武场中矗立著不计其数的弧形围墙,围墙高且厚,绝不是常人能翻越的,成百上千段围墙组合成一座交错冗杂的迷宫,二十五名整武待发的魂斗罗分布在迷宫的外围,从看台上俯瞰一目了然。
荣洛等呐喊声落了,“最先走出迷宫的魂斗罗奖万金,并能拥有升任仲裁官的资格,财富和地位在向你们招手,想办法争夺吧,祝你们好运!”荣洛一扬手,“竞演正式开始!”
呸!原婴暗骂一声,这个司礼喋喋不休,听得他耳窝都痒了。
原婴仰头看看围墙的上沿,大约十九尺高,他又低头看看,目测出围墙之间是四尺宽,他伸手摸了摸墙面,墙上涂著一层***滑溜溜的,真是大手笔啊,为了防止借力翻墙,居然给砖墙包浆。
包浆还是其次,更奇怪的是地上布满了细细的黑线,乍一看犹如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线头和线尾,原婴蹲下身揩了揩黑线,凭触感感觉像是胶状的砂砾,他拿指甲收集了一小撮,轻轻闻了闻,味道像是掺了醋的墨汁。
原婴掸干净指甲,他不清楚这种黑线的用途,但他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摆设,武场封门十多天,近千名劳工没日没夜地赶造出这样一座堪称庞然的迷宫,难道还会腾出闲心在地上涂鸦吗?
他只觉得诡异,莫名的诡异。
原婴抠了抠嘴唇,表面上看这是一个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却是为了掩饰他从嘴中摸出一枚微小的铃铛。他手指一弹,铃铛就粘在不起眼的墙根处。
这种铃铛按行内的话讲是哑铃,哑铃并不哑,它能发声,但是发出的声音极其微弱,普通人的耳朵根本无法察觉,这种声音被称为哑音,原婴生就一双聪耳,自小就对哑音敏感。
原婴扔的这只哑铃属于探铃,专门用来探听动静的,走路带动的微风就能激活它。他要用探铃布置一处主场,场中所有人的行踪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原婴每走几米就丢出一枚探铃,在丢出第四枚探铃后他停下脚步,前方是一个岔口,两条支路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他试著从错综复杂的黑线上找出一点头绪,但是看得眼花缭乱,索性放弃了。他屏息凝神,开始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探铃没有响,却有一枚咬铃响了。
咬铃是哑铃的一种,不同于探铃的固定监听,咬铃是安放在人身上的。原婴先前的刻意寒暄并不是为了拉关系,而是为了寄放咬铃。
他的手法极其隐蔽,但是魂斗罗的警惕性远超常人,所以他在短时间内只匆匆投出了十四枚咬铃,每枚咬铃的音质都存在细微差别,用来区分每个被咬住的人。
原婴捕捉到的咬铃声来源于蜥蜴,铃声很清晰,但原婴无法断定蜥蜴的位置,因为环境太过复杂。铃声在墙壁上周转时会造成偏差,呈现一种无规律的消减,原婴还摸不透这种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