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玛将一只肥美的火鸡腿啃得只剩下骨头,他意犹未尽地去扯另一只,却被德尔塔的餐刀敲得缩回手,"你个贪得无厌的馋鬼!就不能换个地方啃!鸡大腿一人一只,你再敢乱抓敲你的就不是刀背了!"
西格玛眼巴巴地看看残破的火鸡,悻悻地舔舔手上的油腥,然后捞过酒瓶猛灌,假如外人看他这么对待曾经珍藏在教廷酒窖深处的葡萄酒,肯定会骂他暴殄天物。
西格玛抓过一颗炒栗投进嘴巴,将天窗轻轻拨开一条缝,醉醺的眼睛贴著缝隙朝内张望,他和德尔塔正伏在宴客厅的拱顶上,头顶是月朗星稀,脚下是灯火辉煌。
赶上菲娅公主的成年礼,教廷难得派一场丰盛的晚餐,西格玛心说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不想除了炼金士首席欧米伽,其他炼金士未被写进邀请名单,于是他压抑著满腔愤满拉德尔塔入伙。
德尔塔负责望风,他隔著厨房的天窗钓美味,钓竿是他专门为餐盘量身定制的,只要钓钩甩得准,烤火鸡,炒酥栗,珍藏葡萄酒……都唾手可得。
之后他们鬼鬼祟祟地爬上宴客厅的拱顶大快朵颐,按德尔塔的话说,不仅要享受,还要踩著贵族的脑袋享受。
"这些富家大小姐可比教堂的修女们养眼多了。"西格玛抬头朝著加冕殿的方向喷出一个饱嗝。
"怎么个养眼法?"德尔塔抹抹胡须上的酒液,斜觑著西格玛问。
"妆容,她们妆容精致,不像修女脸上挂著雀斑和黑眼圈,不涂红不描眉,还整天说这是自然美。"西格玛看德尔塔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沉吟片刻后继续说,"妆容倒是其次,更直观的是身材,怎么形容呢?比较紧实。"
"喔赞同第二点,看看这些珠宝傍身的贵妇,孩子都生了一大堆,眼角也开始下坠,但身材还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不像咱们这的老修女,松松垮垮的。话说你们两个解馋也不叫上我,我是闻著香味找来的。"说话的是缪,他正顺著拱顶突出的脊线爬过来,只弄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还不是塑身衣勒出来的,修女们埋怨束身衣束腰带是女人的刑具,整天叫嚣著解放身体释放天性,释放得大肚腩越来越突出,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哪个野汉搞大的。"德尔塔的粗话逗得西格玛和缪哈哈大笑。
"喂喂喂,快来看!"西格玛兴奋地招招手,德尔塔和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凑近天窗,三位稀缺的亚述炼金士就这样沦为了偷窥狂……
教仆端著裹银的托盘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托盘上放著水晶杯盛装的香槟,供周围叙话的贵人润喉止渴。
教仆停在一位贵妇的身旁,他的位置在贵妇的余光中却不影响她的视线,教仆微微颔首,静等贵妇的意思。贵妇一扬手,教仆立即送上一杯香槟,贵妇拈起水晶杯的杯***接地一瞬间状况发生了。
大概是贵妇握杯的力度不够,抑或是贵妇戴的丝绸手套过于顺滑,不足以抓牢光滑的水晶杯,导致水晶杯陡然一倾,香槟淋上贵妇的褶裙,浸出一大片水渍,引得贵妇掩嘴惊呼,水晶杯和大理石地板的交击声格外刺耳。
教仆刚要道歉,一记耳光直接将他扇倒,清脆的掌掴声令整个宴客厅瞬间寂静,只剩下水晶杯滚动的钝声。
"毛手毛脚的东西!"矫健的男人厉声斥责,他不穿燕尾礼服,反而披著过膝的黑色风衣,脚上踏著锃亮的长筒靴,其上缀著暗银的链条和金色的流苏,他的黑发尽数拢向脑后,根根坚韧,仿佛铁线。
汉诺威家的长孙雷蒙德——他胸前的独角红头马家徽宣告著他背后站著一个显赫的家族。
雷蒙德踩住一只滚动的水晶杯,从腰间抽出一条马鞭,铁黎木的杆,坚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