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著阿蛮，这个少年的眼眸中夹杂著一抹寂寥，仅仅几天，少年和从前陪他促织逗趣的牛娃就判若两人了。
“阿蛮，我要教你的是刀法，这刀法虽然只是寥寥的几招几式，但普通人即便穷尽一生也难领悟其精髓。”老者凝重道。
“老爷爷，我行吗？”阿蛮问。
“我看你行。”老者笑笑，“但我老眼昏花，看的不一定准，能不能领悟还要看你。”
“老爷爷，我脑子笨，手脚也笨，但我勤快。”阿蛮认真地说。
“阿蛮，你能说这话就说明你不笨，但我要教你的刀法不是给勤快人练的。”老者眼神一凛，“它是给决绝的人练的。”
“决绝的人？”阿蛮不解。
“你听说过霸王的故事吗？”老者问。
“听过，我阿爹说霸王是男人中的男人，他的功夫最厉害，他的马跑的最快，他的......老婆还最好看。”阿蛮羞涩地挠挠头。
老者哈哈大笑，“说的不错，霸王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他纵横千军，敌人都对他望风披靡，他天赋神力，能擎千钧鼎，能撼千仞峰，而我要教你的就是霸王的专属武技——霸刀！”
“霸刀！”阿蛮失声道。
“对，就是霸刀。欲练此刀，必须抱著‘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这刀法是专攻战争的。”老者的话莫名的冷峻。
“寻常刀法，无论套路再精妙，也无外乎是刀护人，而霸刀恰恰颠倒，是人护刀，你的智、勇和生命都要毫无保留地灌入你的刀，刀即是一切，你人不死，刀便不灭，刀不灭，敌人便是刀下魂，决然绝尘者，修武疯魔，谓之霸刀！”
“人不死，刀不灭，刀不灭，敌人便是刀下魂。”阿蛮牢牢地铭记了这霸道的逻辑，“老爷爷，霸王死了吗？”
“死了。”老者答道。
“他的刀灭了吗？”阿蛮又问。
老者摇摇头，“他是自杀的，死之前慨然独挡千军，而千军不敢靠近他，最后他自刎了，人虽死，但刀不灭，因此人人都称他霸王，亘古流芳。”
“老爷爷，我要学霸刀！”
“好，我教你。”
北风呼啸，白雪皑皑，阿蛮神情木然地望著租种的田地，羸弱的麦苗被丰实的雪覆盖了，瑞雪兆丰年，雪被会助他们扛过严寒，看样子明年又是一个大穰之年。
即便是酷寒的冬日，阿蛮仍旧是单薄的绵绸直裾，好像棉絮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直裾的好多地方都破线了，他也懒得缝补，破线归破线，还脏兮兮的，他也懒得洗。
阿蛮就是动也不动地望著麦田，雪花又开始飘了，纷纷扬扬。
不久雪停了，阿蛮的背后站著一队挎刀的捕役，“你就是曹阿蛮吧。”捕役的领头说道。
“我是曹阿蛮。”阿蛮转头看看。
“你杀人了，跟我走一趟。”捕头继续说。
“我杀人了？”阿蛮心底一抖。
“五个月前的中秋夜，你给了一个人一拳，他死了。”捕头答道。
阿蛮震落肩头的积雪，捕役的手不禁摸上刀柄，“他是兵匪。”阿蛮不冷不热道。
“兵匪也是兵，兵匪也是人，你杀了兵匪就是杀了人，至于会不会判你失手杀人，等堂审完就知道了。”捕头淡然道。
“就一拳，他就死了？”阿蛮问道。
“嗯，全都问遍了，死者前后就被你给了一拳，仵作解剖尸体后确定是脏腑重伤，我们的仵作也算是拳术高手，不会错看的。”捕头不紧不慢地解释，跟随他的捕役不耐烦了，“老大，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