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么的香,这么快,这么饱,这么的安心。
入夜,赵错将几张凳子一拼,随手抄过一件棉衣一盖,便躺了下来。因为屋中实在没有更多床铺被子……
硬邦邦的棉被,冰冷的皮窝,怎样也难以暖和起来。顾欣雨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当处境稍稍安定下来,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心中百味交集。威严的父亲,总是如大山般结实的依靠;母亲的慈爱,总能容忍女儿的怎么调皮与撒娇;那老是与自己不对付的大哥,时常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却绝不容许别人欺负他的妹妹;亲如姐妹的贴身丫环小柔,……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不由得心中酸苦,将被子死死的蒙过头,强忍着抽泣,禁不住泪珠大滴大滴的染湿了被服。
不知何时,才困极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响,虽然很是轻微,却声声入耳,这是拳脚之声。顾欣雨睁开了眼睛,天才刚蒙蒙亮,却无论如何再也没了睡意。
推门一看,赵错正在练功,只见他打着赤膊,有如铁打铜铸,一拳一腿无不力道十足,隐约间带着劲风。厅内桌椅板凳不知何时都悄悄的移到一旁,但地方还是小了点,有些施展不开。见顾欣雨出来,赵错也就收功,三下五除二将那些桌椅板凳都放回原处。边忙活,道:“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不知乍的?”
“练过武的,身子骨就是不错。要是一般人,恐怕没个三两天也恢复不到这样。”
顾欣雨惊奇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的。”赵错带着揶揄的笑意,“一看你的手就知道了,是它告诉我的。”
顾欣雨脸上微微发烫,颇有些不自然,道:“不会吧?这也能算出来?”顾欣雨也曾去算过命,可算命先生都是说得玄乎其玄,让人听得云山雾罩的,多是不知其所以然。可是还没有听过这些个,也能算出来的,不由的有些半信半疑。
“怎么不能?在江湖这条道上,你还嫩着。走江湖的很多人都会一些,至于高下,只是各人本事而已。”赵错看着顾欣雨,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只怕她是很难想得明白,于是接过她的手,道,“都说十指不沾阳春水,想来也不过如此。不过你这手掌却有些邪乎,修长结实,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捏上去柔柔的,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子也不可能有这份劲道。那只能是练武之人了,可是练武之人手上多有老茧,特别是用兵器的。你练的是剑,平时还带着手套,还得是不错的手套。那就不是一般武林世家所能比的,只怕是你的家世越是显赫,麻烦就越大。”
“吃早饭啦。”不知何时赵惠兰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赵错披上蓑衣,便要出发。顾欣雨看着外面的毛毛细雨,道:“又下雨了!要出去?”
“这点雨算什么。”赵错淡淡一笑,戴上斗笠,跨入雨中,大步流星而去。
望着那远去背影,顾欣雨心中不禁有一丝触动。
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劈开这云山雾罩的天空,给阴霾多日的大地带来一种明亮。顾欣雨步出屋子,仰望天空,仿佛要让这阳光洗去心中的雾霾。举目四望,山林翠郁,一垄垄的梯田长着绿油油的庄稼,就在脚下四周。在这半山腰上,散落着廖廖几户人家。
“惠兰……”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头看去,一个黑大个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发现认错了人,裂开嘴,憨厚的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姑娘你是……惠兰,在吗?”。
顾欣雨与赵惠兰身材相仿,又穿着惠兰的衣服,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于是道:“惠兰出去一会,也快回来了。我是她远房亲戚,姓顾,才到两天。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