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我打了大黄,它就废掉了。没人带它看医生,这里也没有会治疗它的医生。猫啊,狗啊,它们得了病唯一的寄托就是上帝。它们必须听天由命的活着,因为农村人的神经都很大条,对非同类的生灵都有着铁石心肠的冷漠。在我的印象中还清清楚楚的记着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摊开在今天,简直况且平凡的家庭是不会给一条看门狗花钱的。但大黄在我不理智的毒手下坚强的挺了过来。可是它瘦了,而且还在一直瘦,皱皮包着硬骨头。它走起路来很让我揪心,每次它朝我走来我都尽量避开它的眼睛。它走路的姿势是一副难以描写的画面,就是一个出色的画家都很难抓住它行走时的动作要领。它每走一步都要拖一下左腿,我看不清它的左腿到底触没触到地面,可能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忍痛支撑了一下。在那件事后,我才发现它的左腿也被我打断了。最令我良心不安的是它的腰塌了,并且失去了一条公狗对母狗的热情。它七个月大的时候,周围大街小巷的母狗它随便骑。而今天,它从不走出大门一步,而且基本上都是趴着,就连吃饭也是趴着。本来直直的身子就被我硬生生砸弯了,伴着一瘸一拐的造型让陌生人怀疑它是条狗的真实性。它已经没了狗的激情,狗的欢实,狗的凶狠,但它独有的忠诚让我一生念念不忘。
老妈听到我的破锣嗓子,站在堂屋门前厉声问道:“怎么不在学校上课?逃学是吧。逃学你也别往家里跑啊。你不是找打吗?”说完撩起扫院子的扫帚朝我扑来。这个妈妈真的不拿自己儿子当好人啊。也不知她为何就像天生和我有仇,老爱对我使用暴力。记的有一次,我有意无意中听她说过,说我要是个闺女多好啊。这让我的心多少有些梗塞。有时她对我不至于此的殴打让我赌气的认定她后悔生养了我。
“先别急着下手!您听我说句话再打,不行吗?”我显出一副事出有因的样子,稍有底气的说道,“今天学校组织春游。集体去南山玩。我不是想到大黄了吗,从我打了它,它就一直不和我亲,也不出去溜达了。我想带它一块去南山转转,想着它会跟我和好。也算给它赔礼道歉。”
没想到我一番煞有介事的表演竟然令老妈对我刮目相看。她仔细盯住我看了好几秒,然后似乎带着一些将信将疑把我看定了。其实我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撒谎,春游是真的,去南山也是真的,我想带着大黄也是真的。只是这次活动没有我也是真的,但我没说。因为我选择性的交待了,而且所说的都是实话,因此我很自然,老妈也自然不得不信。
唤起大黄,我俩并排行走在春风吹来的大路上。我的心情无比畅快。只是大黄只知闷声的走,亦步亦趋,一瘸一拐,没有怨言,也没有高兴。我没有被它的无动于衷扫了兴,我像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看到的一切都令我兴奋。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我这儿拔棵草,那儿摘朵花,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日上三竿之时到了南山下。途径学校大门的时候,我得意的望了一眼我的同班同学。看着他们伏在桌子上疲倦的背影,我只在心里默念了两个字,活该。“莫思身外无尽事,只尽生前有限杯。”我为自己逃出樊笼而高兴,为能享受春之美景而高兴。话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这群书呆子看着是挺可怜,可我不恨他们,我也没有恨别人的理由,我只为自己活的像自己而窃喜。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我看到大姨正在整理东西。于是我领着大黄钻了进去。“姨啊,忙呢?给我拿两根烟。明天给你钱。”我很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说道。
“拿钱。没钱就别抽了。小屁孩子一个,裤裆里的毛还没长全乎就装大人抽烟。都给你记着呢,三根五根的欠,已经两盒了。明天把钱还上再说。”她一点情面也不讲,对我横眉冷对。
枉我左一句大姨右一句大姨的叫,她可真是翻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