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一惊,漫不经心的问道,“武王遗诏,太公遗策,是个什么东西?”
奋扬也是演技出众的特级演员,怎能看不出这点小把戏,知道他己然知情,却只是瞄了他一眼,便面不改色的接着说道,“五百年前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钟鸣铺,你相不相信?”
孙武毫不亏心的茫然摇头。
奋扬一拍案头,“对嘛,谁他娘的信啊,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了的玩意,却把朝堂上那群耍嘴皮子的文吏们骗得团团转。”
旁边一个校尉接过了话头,“大将军,我可是去年就听说了此事,当时伍奢伍大人不是还说过吗?此事不可等闲视之。”
一年前,楚国先王熊围和弃疾闹得不可开交,朝堂之上正是选班站队之事,自然无人顾及此事。
一牵涉到敏感事情,奋扬就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立马闭嘴不再接话,只是端起陶碗大呼喝酒。
孙武热热乎乎的应付着众人,心里却算了笔时间帐。赵伯鲁修建三白坊不到三年,一年前楚国内乱,是多事之秋,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这谣言来得正是时候。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呢?他皱眉良久,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如今吴楚两国罢兵,围绕着郢都的风波便会平息,诸侯各国自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天下太平。
要说有什么反常之处的话,那就是峥嵘毕露的夜十方和墨家老师墨庶之间悄无声息的暗战。
一想到夜十方,他便无法淡然面对了,急忙放下酒碗问奋扬,“这两件物事到底有多大的用?让楚王如此上心?”
奋扬在要紧之时用酒碗堵住了嘴。那接话的校尉却是嘴快,小声说道,“听说遗诏里说武王在域外之地伏有一只精兵,姬姓王室后裔可持此诏号令之,平定天下,重整周室。”
“哦?!”孙武暗惊不已,看了眼奋扬,迟疑问道,“五百年前的精兵现在还在?就算在恐怕也不是精兵了吧?”
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周室江山至今五百余年,其间经过了无数的联姻和亲,血脉融合。如今,哪个诸侯国君身上不是流淌着周武王姬发的血液?
他留下这一纸遗诏,任谁拿到手里也是号令天下的一只令箭,那还不乾坤大乱?
“你呀!就是管不住这仗臭嘴。”奋扬瞪了那校尉一眼,笑道,“五百年前的诏书,恐怕早它娘的化成土了,亏你还拿出来说。莫说是域外精兵,你也不看看,当年武王攻入朝歌那些虎狼之师,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还精兵?狗屁。”
“那太公遗策又说些什么?”孙武不依不饶的问。
那校尉看看他的大将军,不敢接嘴了。奋扬抹了一边淌在胡子上的酒渍,不屑道,“遗策,遗策,那就是打仗的兵书了,现在打仗谁他娘的还看什么兵书。拿起刀枪,就是个干!”说着凝视孙武,笑道,“老弟,你说是不是?”
“大将军言之有理。”孙武往脚下的黑狗身边扔了一块骨头,也是一笑,“就是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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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浩荡离去,钟鸣铺又恢复了平静,过不了多久,躲避战祸的商贾便会重新回来。这次。他们可以清清静静做上几年生意,起码吴军不会再来骚扰。
绝蹄连续三日拒绝进食。孙武也是狠不下心,便想牵出去溜上一圈,让它散散心。那畜生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在马厩里一直刨地,鼻孔里呼呼喘着粗气。
给它说了几句好听的,绝蹄才勉强吃了些东西,却好像还是顺不了那口怒气,不住往孙武身上直拱,踩得地面砰砰作响。
又过了两天,眼看快到墨家交人的日子了。孙武在钟鸣铺冷清的街道上来回晃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