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策背负双手,不为所动,鼻孔发出一声冷笑。
莫议老诚持重,此时却也顾不上比他还要老上几分的无策,惊慌叫道:“夜十方,你便丝毫不顾这些士卒的死活?”
“凭你也敢要挟于我?”夜十方手指城楼,纵声狂笑:“尔等谁愿为我赴死?”
十名战俘整齐上前一步,大声回答:“我——”
夜十方两眼充血,高声大叫:“尔等尽管放心而去,从今日起,尔等子女即为我之儿女,尔等父母即为我之父母。”说完弯弓,嗖嗖嗖,三箭连发。
第一箭他射向当中士卒,另外两箭却直奔莫议和无策。第一箭后发先至,眼看就要命中目标。莫议一声惊叫,便要合身扑去,耳里却听得箭矢破空之声,一只长箭已然到了咽喉,急忙挥剑挡开。
说时迟,那时快。无策和莫议都被分射而来的羽箭挡住了去路,再想救那士卒已是鞭长莫及。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箭矢向他眉心飞去。
孙武大骇,知道这一箭之下,墨家和夜十方再无回旋余地,尸谷之中顷刻便要血流成河。他中毒极深,已是强弩之末,心潮澎湃之下,不禁大叫一声,嘴里喷出鲜血,昏了过去。
尸谷一片寂静,人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得自己胸口发出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条影子破空而至,伸手一握,稳稳抓住了射向士卒的羽箭,轻描淡写的扔在地上,呵呵笑道:“十方,别来无恙。”
那人赤脚踏地,脸上沟壑交错,须发漆黑发亮,一双眸子古井不波,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正是墨家师长墨庶。
“墨老头,你可舍得出来了。”夜十方嘿嘿冷笑,“你们墨家的门槛好高啊。”
墨庶一挥手,墨家子顿时弟长松口气,纷纷收起弓箭,还剑入鞘。无策狠狠得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打开城门。”墨庶看看莫议,眼里尽是褒赞。
等到城门吱呀一声开了,墨庶才微笑道:“十方,我说过,墨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夜十方一声清啸,密林中脚步戛然而止,接着便是窸窣声响,终于慢慢安静下来。篝火边的士卒也放下长剑,挎腰而立。
“呸。”夜十方冷然道:“我入谷便说了来意,你这些不开眼的弟子就是不信,可是瞧我夜十方好欺负?”
他破坏墨家机关,放进了上千士卒。在谷頂更是不由分说便大打出手,此时却咄咄逼人,恶人先告状。
墨庶不以为忤,微笑摆手:“现在请你也不迟,进城吧。”
“不去。”夜十方剑眉一扬,“先放我兄弟出来。”
墨庶看了眼伊繁怀中的孙武,继而对着自发护城的人群拱拱手,“大家请回吧。莫议,抬陈先生回去歇息。”
他交代完毕,纵身跳下城楼,径直走向夜十方,笑道:“十方,下马一叙?”
夜十方翻身下马,墨庶哈哈一笑,拉着他的手便走到篝火边。有士卒讶异的递上烈酒,两人相视一笑,各持一壶,仰头便饮。
孙武好像做了个梦,在梦中,那个腼腆的年轻人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后背,他的兄长田开拔剑对他怒吼,夜十方弯弓搭箭向他射来,最后那个脚穿水晶鞋的女子对他凄然一笑,消失在视线之中。
“别走......”孙武猛然坐起,冷汗顺着面颊流下。眼前是一片白光,耳里嗡嗡作响,恍若置身一片混沌。
一条影子冲进白光,天使般灿烂一笑,转身就跑,“老师,陈先生醒了,陈先生流汗了。”
孙武从懵懂中苏醒,眼前是一个遍布青苔的山洞,洞里除了自己躺的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