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得无故杀害任何一个普通的凡人，否则便会在修真之路上遇到“业力”的纠缠，除非此人自愿舍弃生命。
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
所谓“业力”，指的是一个人做出了恶业，必然招致一系列苦果。若是一个修真者沾染了“业力”，往往在渡劫的时候，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让此人灰飞烟灭。
末法时代里，业力的说法已经无法得到验证，但是花小蝶并不想去尝试。
华灯初上，从空中看去，南湖区上空一片灯火辉煌，但是在清水湖工地，却是一片寂静。
出了六条人命，每隔七天便会有一个跳楼身亡。而从上次命案发生到现在，又是一个七天。众人心中隐约猜测，恐怕晚上又会是一条人命消失于世间。
难道会是张大力吗？
数百名知道内情的建筑工人，躺在铁皮屋里，相互睁大着眼睛，却总是睡不着。有的索性聚拢在床上打着牌，即便外出方便，也相互约定多人陪同，只为度过这令人煎熬的一晚。
漆黑的工地上，一条人影缓缓地向古井走去。此人正是下了晚自习赶来的张枫，早上寻找张大力无果，下午便回校上了课。
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变得异常，就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上长满毛发一样。
花小蝶并没有在学校上晚自习，所以晚自习结束后，张枫便火速赶了过来。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救下大力哥。
救下了大力哥，他张枫未必就死。但是不救大力哥，大力哥恐怕就活不了了。
更何况，若就此放弃大力哥，他一辈子也难以心安。大力哥出事前将所有积蓄都留给了自己，自己又如何心安理得？
踏在工地满是碎砖头的地面上，张枫脑海中又闪过当初在警察面前保护自己的场景。
“你来了？”
一声冷漠的声音传来，冷漠的完全没有感情。
“我来了。”
张枫轻轻地回应着，此时此刻，在花小蝶面前，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
远处的氙灯铺满天空，而且这里却是灯光的死角，留下的只有黑暗。花小蝶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地盯着井口，仿佛井中有着不世出的宝贝。
“你约我今晚上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看风景？”张枫都到花小蝶身前，轻轻地问道。
晚自习下课已经是九点，路上赶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时间，现在也快十一点了。四周除了冷与寂静，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嘘，你听——”花小蝶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说道。
“歌声？”
张枫皱着眉头，他突然想起白天刘二奎告诉自己的事情，说是自从是挖到了古井，每天晚上都能到女人唱歌的声音。就在歌声中，六条人命消失不见，如今的大力哥也不见踪影。
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他侧耳倾听，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歌声婉转低沉，带有一股凄迷的悲怆，总是觉得旋律熟悉至极，听着听着，便忍不住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槃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