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闭上眼睛,冷清薇那张秀美的鹅蛋脸便会浮现在脑海里,淳淳关切、依依不舍,那眼波使人心悸。
俄而,这张脸化作司徒青儿,她永远是那样恬静无波,就像任何事都无法触动她的心神,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反而形成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力,使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和她的一切。
继而,化作瞬儿宜嗔宜喜的俏面,吵吵闹闹,疯疯癫癫,但却敢爱敢恨。
突然,卫绰云的眼神从远处投射而来,比冰还要寒冷,冷得连苍穹都快要结冰。
他意兴阑珊,找了个借口回去睡觉去了。
——
瞬儿一想到陈瀚指桑骂槐的“故事”,肚子就要气炸。
到得睡觉的时候,辗转难眠,想到搞不好自己真的挺着个大肚子,两手空空返回飞鹰堡,这画面简直不能忍。
耳边师兄们的鼾声此起彼伏,像唱戏一样合应,她再也忍耐不住,愤而坐起。
“聂师弟,你起来干什么?”
瞬儿一看,原来是卢师兄,便冷冷的道:“老子起来解手,要你管?”
卢师兄出身贫苦,受惯了呵斥,倒也不以为意:“我陪你去啊!”
瞬儿心想外面乌漆墨黑,有个人作伴也好,便随口答应,完全忘了她是个女的。
两人猫着腰爬过一个个床榻,走到屋外。
卢师兄拉开裤带,“哗”的洒出一泡老尿。
瞬儿却愣住了。
“聂师弟,你快点啊!”
瞬儿没好气地说道:“冷死个人,我尿不出来!”
她确实有些尿急,摸着黑朝附近的茅房走去。
卢师兄嘟哝道:“有钱人家的少爷还真讲究,尿在这里不就完事了吗?”
见瞬儿不管不顾,又道:“我去厨房摸几个地瓜,你要不要?”
瞬儿顿时来了精神:“我要两个,你刚撒完尿,手洗干净点!”
当瞬儿提着裤头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似乎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难道卢师兄被地瓜咬伤了手?”,瞬儿一怔。
她素来胆大,摸着黑便往厨房走。
借着天空落下来的微弱光线,瞬儿摸到厨房的门口。
“卢师兄,卢师兄!”,她小声喊了两声,然而没有回应。
瞬儿一双眸子扫过厨房,只见宽敞的厨房左侧一角,隐约透着火光。
“好哇,原来卢师兄偷偷烤红薯吃!”,瞬儿食指大动,走了过去。
想不到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快掀开的石板,一个敞开大口的地道,幽深蜿蜒,通往地下。
火光,正是从地道里照出,可以隐约看到,地道墙壁上,挂着牛油火把。
“咦?雷禅寺为什么要在食堂地上挖地道?莫非,莫非把好吃的藏起来不让人找到?不对,不是好吃的,是——宝藏!”,瞬儿虎着胆子悄悄走进去。
她取了一根火把,沿着阴冷潮湿的地道一路往下走去,四周乌漆墨黑,瞬儿仿佛举着火把,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前行。
这里极其安静,安静得让人几乎要发疯。
但好在,很快就走到一处洞天。
举头望不到穹顶,脚下是一片雾茫茫,只听到趵趵流水声,从远处传来。
前方火盆里,火光摇曳,映衬着一条木质吊桥,悬挂在宛如深渊巨口般的黑暗上方。
瞬儿小心翼翼走过吊桥,耳边突闻一阵隐约的呻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