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和城外一普通的马夫闲聊甚欢的京城大官并没有说起自己是被贬庶的事实。
他对面的马夫从他的言语中知晓了他所能够知道的事情。
“原来大人这是被派往幽州赈灾的特使,话说怎么幽州地震了?真是个多事之秋,恰逢蒙真人来犯,难道连老天爷也不站在我们这边?”
想到这里马夫的心中更是焦虑不安,“这下可坏了”。若是真打起仗来,打进来,那像他这样的人有何活路……他抬头悄眼一瞥对面刚将壶嘴从口中放下的特使大人,心道:“也不知道靠你们能不能抵挡得住”,他心里本来就没底,再看对方这醉醺醺的样子,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往好了的方面去想;不禁想起了北蛮子的凶狠样子,握住马鞭的手心隐隐冒汗。
虽是作此想,他是万不能表现出来的。
他定了定心神,心中不由地冒出了那个让那一代人心安而又热血澎湃的名字:军神韩哲,以及他率领的韩家众将,威震八方的韩家军。心道:“也许韩家军能够挡住蛮子吧!”,“要是韩将军没死,哪还有着这档子事!”。
他不知道对面的那位此时心中想的也是那位将军,只不过想的不同罢了。
“大人,您既然要远赴幽州为官,怎又只带了这一箱子行礼”,说着他看了看大人旁边的一个做工精良的箱子,上嵌一凶猛虎头,想来此人官阶不低。
特使笑了笑,答非所问,“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减轻点重量嘛!要不然我们何时才能赶到幽州,别人不想我慢,我更不想我慢。”
马夫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您既然不想慢下来可又怎么不让我出去赶车,又暗自怨跟了自己十来年的老马不争气,心想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
“大人,蒙真人……真的……打过来了吗?”,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很紧张,他已经尽量的控制自己。
“已经在北方和韩家军交上火了,也打了几丈”
“那……战况如何?”
特使泯了一口酒,说了两个字:“不败”,这让马夫暗自松了口气,眉眼也舒展了不少。哪知他话锋一转,“不过与他们交手的并非北方的主力,落败的土谷机几人也并非出类拔萃的将领或是武道超然之辈,想来是那位北方共主还没决议一举南下,铁下心要吃下我中原”,“据说韩家军中出现了一位兵法大家,就是他连败土谷机等三元大将,着实难得。”
马夫以前哪能听得这等骇闻,更何况是从一位京城来的大官口中得知,而他显然已经淡却了心中的畏缩与不安,继续问道:“兵法大家?”
特使没有看他,而是微微抬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不大,近乎自言自语道,“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马夫这下更不懂了,他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接下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个小将据说与韩哲同师,如此说来倒也不足为奇了!”
马夫当然自知,并不多问。他只能当一个听众,他的发问其实也只是另一种倾听罢了。
在与特使的谈话中,一路上马夫都心惊胆战,从最开始的兴奋转为了不安,他能从那位不经意间的神情流露中感觉得到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人,而他的话更是难以捉摸。终于雨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就再也不敢怠慢,鞭子不少落在马背之上。
……
……
一场大雨掩盖了周围原本的气味,也让薛诚尝不出他吃了些什么,总之在莫名出现在嘴边的食物的滋润下,他渐渐有了意识,然后变得清醒,虽然还是很难移动。一晃已经到了晚上。
这时他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他第一想法就是要看看是谁在他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