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之后更残酷的事情摆在了他的面前: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死”了几十年的死人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活”了过来,此时的岳门青已经六十多岁了,再加上这些年受的苦难,看起来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家人死绝,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
他抬头开着头顶的月亮,暗自神伤,往日的一幕幕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眼睛里闪过的是喜悦,憎恨,悲伤,绝望……
李言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他老人家怕令爱的尸骨再遭到别人的迫害,于是决定将她带走,葬在了蜀山千绝峰下,托蜀山照看”。
岳门青回过神来,缓缓起身,然后对着李言歌跪了下来。
“前辈,你这是干啥?”
岳门青不理会李言歌,“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对着一个只有小二十岁的年轻人磕头!李言歌实在是觉得担当不起。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以“礼”还“礼”的时候,岳门青说道:“这三个头是向你师父磕的,并非对你,你不用觉得受不起。”
……
……
“我有些许话想要你带给你的师父,不管他是否愿意听言”,岳门青道。
“前辈请说”
“我原本以为我此生不再会与这个世界有所交集,想不到竟有人还能记住老夫,也算是对我的一点补偿。”
“你待我谢谢你的师父,还有告诉他,他是对的……也让他无须再牵挂此事,人死事销。”
李言歌心想:“果然如此,看他并没有要将当年的具体事项告知我的意思,恐怕我也问不出个所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放下这一段过往,还是万念俱灰”,答应道:“晚辈一定带到”
“如此甚好”
岳门青长叹一口气,怅然若失。
“老夫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已无颜活在世间,但更又不敢去见我那已故的妻子,所以便苟延残喘偷活了下来,每日在痛苦中挣扎,月儿的音容逐渐模糊,她的惨死历历在目,我真不敢去见你……”,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老人的自述,李言歌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如若你们还在……”,缓缓失神。
……
……
正在李言歌神游之际,对面的岳门青道:“来吧!”
李言歌一怔,“前辈这是何意?”
“怎么?难道你还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李言歌心想:“这人真是好生执拗”,虽然听了他的故事之后不免对他很是同情,但现在心中确实有些不快,“就是因为此人的多疑,自己差点葬身这里”。
道:“我早已经说明我并非来找前辈麻烦,前辈也是错将我认为歹人才要置我于死地,既然现在已经说明,何必再理出个你死我活!难道前辈对我方才之言完全不相信?”
岳门青苦笑道:“我只因对你有所猜疑便对你大打出手,一招一式更皆是杀招。后来又逼得你自燃真元,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两说,就算你最后活了下来,也不免大受创伤。你要我的命那是理所当然,我并无多言。”
李言歌道:“从我遇到为师的那一刻起,他便每天教我写那‘知心’两字,我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更猜不透师父他老人家的用意,但跟随师父这么多年走下来,在我心里,他所说所做必有他的道理。我虽不明所以,但我知道我今天不会杀了前辈,至于我的伤势,前辈更不用担心。”“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