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坤和尚俊被宋主任安排到了学校的艺术班。
艺术班和体训班的学生都是学校招的特长生,对文化成绩要求相对较低,走的是艺体特长这条路,将来会报考艺术类院校。
他们一般只有上午上几节文化课,分散在各自的班上,而早上下午和晚上进行相应的训练。因为作息时间和普通学生不同,所以他们的宿舍都要统一安排。
刚开始,于坤和尚俊在艺术班还觉得很新鲜,跟着大家一起学乐器、学表演、练形体,多两天,他们就觉得吃不消了。
那些艺术生,特别是学乐器的,多半都是八级十级的水平,每天用八九个小时去反复练习一首曲子,学跳舞的不是民族就是芭蕾,学声乐的不是戏曲就是美声。
那些形式对于尚俊和于坤来说都太枯燥乏味,他们完全不感兴趣。
像五中这样的重点高中,毕竟不是专门的艺术高中,它培养艺体特长生,都是为了学校的荣誉,同时也兼顾重点大学的上线率。
所以艺术班和体训班的学生每学期要参加很多的比赛,为学校争夺各种级别的奖杯。另外艺术班还得承担学校大大小小的庆祝活动,负责表演,负责出节目。
这段时间艺术班在为元旦的迎新晚会排练节目。
于坤和尚俊只能在一旁看。
很无聊。同学们要么激昂的朗诵着什么,要么排些看也看不懂的现代舞,要死要活的跳上跳下,再不然一男一女两个胖子唱些依哩哇啦的外文歌曲。
稍微有点意思的是负责排节目的老师,一个略有点谢顶的中年男性。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搞艺术的人,标标准准的政史地老师形象,长相也是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
这个老师叫陆学勇。
尚俊盯着陆学勇看了好几天。他说话很小声,所以听的人总要凑得很近才行。他跟学生们讲动作的时候,从来也不示范,总是两手不停地在面前很小的氛围内画着框着。学生跳的过程中,他也不会喊节拍,也不会疾言厉色的去纠正去指责。
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尚俊还是第一次见。
尚俊就这样靠坐在墙角,下巴颏朝上,看着陆老师和他所排练的节目。
学生们挥汗如雨的蹦跳着,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的想要把动作完成好,音乐一停,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陆老师,仿佛急于从陆老师的脸上看到一个略带肯定的表情。陆老师稍微一个眼神,学生们就急不可待地朝陆老师这边围拢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尚俊又开始羡慕了。就像小时候看见谁有个什么新鲜玩意儿,他就很羡慕,很想据为己有的那种感觉。
不知道羡慕什么?是那种平和的师生关系,还是那种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神情,或者说是一种为着某个目标拼搏的劲头。
说不清楚,就是羡慕,甚而嫉妒,再而生出些许怨恨来。于是,他会时不时的拿他的板鞋有一下没一下的暴击地板,拍出巨大的声响。
尚俊总那样不转眼的看着他们的排练,于坤好奇的问,“俊儿,你看啥?”
“不看啥!”
“好看麦?”
“不好看!”
“不好看,你看啥?”于坤用他那双细条眼审视着尚俊,“你是不是也想跳舞?”
“我想个屁!”这样说着,眼睛却没离开排练的节目。
“我切(去)跟陆老师说,让你加一个。”万事通万事能的于坤又上线了。
尚俊看着于坤一瘸一拐地向陆老师走去,看着他跟陆老师边说边比划着。尚俊很想知道于坤在说些什么,陆老师又在回答些什么。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