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听了他在江湖里的名气——小有名气,还可以,我这般面容姣好声名初起,藉由着他,将来必定会超越他。
如果一段真挚美好的感情不可得,那么有名或者有钱,都是好的。可是到后来我两样都自己独个拥有了的时候,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一句话竟然是——一个前途未卜的穷小子牵着一个缺心少肺的傻姑娘一路傻了吧唧地走着。
走过长安的驿道,走过北俱的雪地,走过东海的浪尖,走过方寸的云端,一直走至桃花深处,九霄之外。我细细抚摩着刚喷洒过的君子兰的纹路,目光有些恍惚地透过简朴的黑麻垂曼窗帘望向窗外的彩色野菊和细细碎碎的满天星。
彼时我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零星小花,天真烂漫,可是生命力顽强,终有一****不再会是寻常女子。
家里再简朴我也收拾的窗明几净,庭院也是料理的一派繁盛春色。我是对我的居住环境用心,对我的人际环境用心,我并不为我利用了断浪而羞愧,事实上,我尽到了妻子的本分,他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他对我的感情并不见得会比我对他的深厚,那么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如花美眷,我需要一扇窗。
从他这里,我打开了一扇窗,缓慢的探索到了我想得到的人脉。纵然他从来没有刻意引荐过我,我还是见缝插针地生根发芽了。和他的朋友,他朋友的妻子,他朋友的朋友,他朋友的妻子的朋友……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的连环锁,在这个江湖里,朋友是一种流通范围最广且永远不会贬值的货币。
这样的理解,可以媲美四蛋后来对我说的“最好的婚姻关系是男女合作”的冰冷。江湖本来就是冰冷的地方,所得的温暖不过是烟花绚烂过后的余温。
幸运的是我曾几度得这余温照拂。当他在擂台厮杀的时候,我习惯于一个人静静地在长寿村钓鱼,每每暮色将临,我便收了钓竿,背着一箩筐鱼去擂台寻他,由此却遇见了我在南国惟一一次结拜的姐妹,月下与江南。
我便不再一个人钓鱼了。月下是个狂热的钓鱼爱好者,可是和我不一样,她钓鱼是为了卖钱,积少成多的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江南则完全不懂钓鱼,常常良久才能拉上几只泥鳅,褪去比武场上的光环,她也只是个惆怅地望着一摆尾巴溜走的草鱼叹气的寻常女子。
我们三人性格迥异,最后却结为了姐妹。直到月下离开,她也不知道我和江南之前曾有的过节,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或者装作遗忘。其实江南便是引得我愤然入世的那一人,只因那一次比武我出言顶撞了她,那时的她已经颇有名气,又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沙子,便约我擂台较量。自然是实力悬殊的,我便萌了想法要变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