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菩萨变宗庙社祠,师徒夜投宿备马鞍
淡云撩乱,山月昏蒙。满天霜色生寒,四面凉风透体。孤鸟去时苍渚阔,落霞明处远山低。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
三藏在马上遥看,忽见路旁一座庄院。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孙行者抬头看见道:“师父,不是人家庄院。“三藏道:“如何不是?“行者道:“人家庄院,却没有飞鱼鸟兽之屋脊,这断定是个庙宇寺院。“
师徒们说着话,早已到了门前。三藏下了马,只见那门上有三个大字,村里宗庙社祠,于是入门里。那里边有一个老者:项脖挂着数珠儿,合掌来迎,叫声“师父请坐。“
三藏慌忙答礼,上殿去参拜了圣象,那老者即呼童子献茶。茶罢,三藏问老者道:“此庙何为里社?“
老者道:“此处是西番哈密国界。这庙后有一庄人家,家人发虔诚心,立此庙宇。往里走,是一乡里土地;社者,就是一社上神。每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之日,各办三牲花果,来此祭祀,以保四时吉祥、五谷丰登、六畜茂盛。“
三藏闻言,点头夸赞:“正是离家三里远,别是一乡风俗。我那里人家,更无此善举。“
老者却问:“师父仙乡是何处?“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国奉圣旨上西天拜佛求经的。路过宝地,天色将晚,特投圣祠,住宿一宵,天明就走。“那老者十分欢喜,道了几声失迎,又叫童子准备饭。三藏吃毕拜谢了。
行者的眼乖,见他房檐下,有一条搭衣的绳子,走将去,一把扯断,将马脚系住。那老者笑道:“这马是那里偷来的?“行者怒道:“你那老头子,说话不知高低!我们是拜佛的圣僧,怎会偷马?“
老儿笑道:“不是偷的,如何没有鞍辔缰绳,却来扯断我晒衣的绳子?“
三藏陪礼道:“这个顽皮猴,只是性燥。你要拴马,好生问老人家讨条绳子,如何就扯断他的挂衣绳索?老先生休怪,休怪。我这马,实不瞒你说,不是偷的:昨日东来,至鹰愁陡涧,原有骑的一匹白马,鞍辔俱全。想不到那涧里有条孽龙,在此成精,他把我的马连鞍辔一口吞之。幸亏我徒弟有些本事,又感动观音菩萨来涧边擒住那龙,教他就变做我原骑的白马,**都相同,驮我上西天拜佛。今路过此山涧,未走一天,却到了老先生的圣祠,还不曾买得鞍辔哩。“
那老者道:“师父休怪,我老汉说笑耍你,谁知你高徒认真。我小时也好骑匹骏马,只因年岁大了,盖了小寺庙,侍奉香火,幸亏这后庄施主家募缘度日。我那里倒还有一副鞍辔,是我平日心爱之物,就是这等贫穷,也不曾舍得卖了。刚才听老师父之言,菩萨尚且救护,神龙教他化马驮你,我老汉也应少有周济,明日将那鞍辔取来,愿送老师父,扣背前去,希望能笑纳。“
三藏闻言,称谢不尽。早又见童子拿出晚斋,斋罢,掌上灯,安了铺,各各安息入睡。
至次早,行者起来道:“师父,那庙祝老儿,昨晚许我们鞍辔,问他要,不要饶他。“说未了,只见那老儿,果擎着一副鞍辔、缰笼之类,凡马上一切用的,无不全备,放在走廊下道:“师父,鞍辔奉上。“三藏见了,欢喜领受,教行者拿了,放到马背上看,可相称吗?。
孙行者走上前,一件件的取起看了,果然是些好物。有诗为证,诗曰:
雕鞍彩晃柬银星,宝凳光飞金线明。
环嚼叩成磨炼铁,两垂蘸水结毛缨。
行者心中暗喜,将鞍辔背在马上,就似量着做的一般。三藏拜谢那老,那老慌忙搀起道:“惶恐!惶恐!何劳致谢?“那老者也不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