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迤逦南行,好在路途坦荡,顺顺利利过了泰州和无锡,这一日到了苏州境内。这一日天色已晚,自有前哨去客店打尖,队伍就宿在市郊有福客栈的后院里。六人要了六间上房,其他兄弟要了五间大通铺。众人均奉了东方谦严令,不得独自外出。大家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月色如水,匹练如华,已是戌时。武岳在房中,掌着灯烛,正自翻看一本《南国风物志》。忽听房门有剥啄之声,却是小二来送茶水。
那小二将茶水放在桌上,说道:“门口有个乞丐,送来一个包裹,说是客官的,让小人务必转交。”说着将一个白布包裹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武岳心中疑惑,伸手拿起包裹,只觉入手甚轻,并不似有什么危险。他轻轻打开包裹,里面却是一双绣鞋,一枚金钗,都是女子之物,其中还有一个纸卷。武岳见了此物,如遭雷击,他认得那包裹中的绣鞋乃是妻子生日自己所赠,而那金钗却是女儿最爱的饰物。武岳打开纸卷,一行字如银钩铁画,赫然在目:今日寅时,洞庭西山,愿君守口如瓶,一人前来。
眼看寅时将至,武岳心中便如一百只老鼠在窜上跳下。他知道,送这包裹之人必是青冥一党,奈何自己妻女都在他们手中,却又不得不乖乖听话。这事如若告诉东方谦等人,想来青冥教会将自己妻女立即灭口。如若不告诉,那自己难免受青冥教要挟,必然得不了善果。饶是自己多智,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黑暗中踌躇半晌,武岳抓起佩剑,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展开轻功,往洞庭西山而来。
到得山脚下,遥遥的看到半山有一点烛火,凉亭中似是有人相候。武岳不敢耽搁,快步而上,不多时已到了半山。定睛看时,凉亭中已有两人,一高一矮,着黑衣披风,正负手背对自己。武岳走进凉亭,那两人有所察觉,一起转过身来。其中一人身形瘦高,面色苍白,似是大病初愈,周身一股肃杀之气。另一人个子稍矮,两只眼睛如铜铃一般,满脸精悍凶狠之态。
武岳拱了拱手,开口道:“今夜可是二位邀武某前来吗?”
那面色苍白之人抽了抽嘴角,道:‘’幸会啊,武掌门。”
武岳道:“深夜邀约,不知二位是谁?又是所为何事?”
那矮个子笑了笑,神态便如一头盯着猎物的恶狼,道:“以武掌门之智,难道还猜不出我们是什么人吗?”
武岳叹道:“阁下是青冥教的人。”
矮个子点头道:“不愧是智多星,一猜便中!”
武岳惨然道:“既是青冥教的人,那么拙荆和小女可是在阁下手中么?”
矮个子道:“武掌门好生聪明,原是用不着我等多说废话。”
武岳道:“阁下擒我妻女,想来必有所求。不知阁下想让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我妻女?”
那矮个子却不答话,似是等那面色苍白之人示下。
那面色苍白之人笑了笑道:“武掌门,世道多艰,中原武林倾覆在即,追随南宫木并非明智之选,效忠我青冥教主才是正途。”
武岳心道,原来是要我背信弃义,做中原武林的叛徒。惨然笑道:“我武岳无德无能,如何能得青冥教主垂青。此生但求无过无功,还请阁下高抬贵手。”他言下之意,是想这掌门也不做了,就此退出江湖纷争。
哪知那面色苍白之人道:“武掌门不必过谦,掌门有勇有谋,我教主是早就知道的了。华山一派,将来必定在掌门手中发扬光大。诸如祁忠那样的莽夫之流,功夫再好,也不过一个横死的下场。这中间的关窍,想来掌门定是明白的了。”
武岳想到自己的武功尚不及祁忠,心知他所言非虚。自己这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