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想过要嫁给董少卿，可是想到先生只能活那么短的时间，她又有些犹豫了。
菜小白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先生，您对我，对我弟弟、父母的大恩，小白绝不敢忘记。别说三十年，就是三千年，三万年，我也愿意伺候先生的。”
董少卿没有去安慰，只是又问了一遍，“你答应吗？三十年全心全意的服务，我允许你拜师白院长，在灵液上也不对你有任何限制。你也知道，楚州学院都对自己的门徒设立了严格的晋升的条件、赏罚标准。”
“先生！”菜小白不明白董少卿为什么突然如此陌生，她感到委屈难过。
“答应吗？”董少卿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话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冷漠。
菜小白从未见过董少卿这个样子，心中忐忑害怕，只好顺着董少卿的心意，大声道：“我菜小白以天地神道为证，在此发誓，今后三十年，为先生做牛做马，不争仙境，不求爱人。”
董少卿点点头，交给菜小白两份文案材料，一份是新品图纸，一份是新港学院的创建规划书。
董少卿没有再对菜小白做以往任何熟悉的宠溺动作，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听的话去哄小姑娘开心，只在经过她的身旁离开时，淡淡地道了一句：“合作愉快。”
菜小白愣了片刻，猛地转头，只看到董少卿的背影，她第一次发觉，她曾经最崇拜的那位先生，竟然有些微微地驼背。
董少卿对很多人说过“合作愉快”这类的话，唯独没有对菜小白一家人说过，菜家四口也都以此为傲，他们才是董先生最亲近的人。可现在，董少卿对菜小白说了这么见外的话，她心里非常难过，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这次进城，菜小白不仅顺利完成了董少卿交代的事情，还在白苏苏的邀请下，去了楚州学院参观，并结识了很多同龄男女，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容貌俊秀、谈吐不凡、举止优雅。
他们不会去谈论金银买卖，认为那是粗俗的、不堪入眼的烂东西。他们会聚众品味诗词歌赋，讨论琴瑟音乐。
他们说自己在某处山巅看到了七彩的云，他们说自己偶然遇到了翱翔的凤凰，他们说自己御剑凌空，看见了第一滴雨珠的形成……
他们所谈所见，美妙精彩。而菜小白第一次感到了深不见底的自卑，她只懂得账务处理，怎么揣测人心搞定买卖，怎么加快资金回笼，怎么利用皮革去制作高跟鞋，怎么布局工坊以方便空气流动……
菜小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审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怎样，董少卿都确定，菜小白无法拒绝神仙的诱惑，或许等菜小白经历多了，能明白不是所有神仙都没有烦恼，幸福快乐的。可惜的是，董少卿是凡人，他等不及菜小白的明悟，他也等不及任何人的明悟。
从菜小白低头遮掩心思的那一刻起，董少卿就有了寻找替代者的想法，只是他现在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已。
“缺人才啊。”董少卿很忧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