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就拿你没办法了呢?”
周连山阴阴地笑:“你们都是体质内的人,不能动刑,不能杀人,这我没说错吧。你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限制限制我的自由,还不能让我冻着饿着。再过几天,你们就得把我上交给组织,可那又怎样,我又没犯死罪,大不了关我几年,就得把我放出来。到时候我还不是一样好好的?”
我点头:“嗯,你看得挺明白啊。行,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坦诚点吧,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周连山,我问你啊,不周山为什么会对泅水荡底下的尸妖感兴趣,他们想从尸妖身上得到什么?”
周连山现在就像个摔不死的刺猬一样,耷拉着脑袋也不看我,只回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理他,接着说:“鬼阴山的先人死后成了尸妖,被镇在泅水荡底下的事儿,应该只有历代门主才知道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愿让更多人知道,这我能理解。可为什么历代门主知道这件事呢?这我就想不通了。当年镇尸的人,完全可以选择彻底掩藏事实啊,可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么丢人的事儿一代一代地传下来呢?”
周连山闷闷吭了一声:“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依旧不理他,接着说道:“我想,鬼阴山的先人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徒子徒孙能开启水底的镇墓,让尸妖重见天日。”
说到这儿的时候,周连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很低的声音说:“笑话。”
看样子我猜错了。
不过无所谓,我也没指望自己一上来就猜对。
随后我问周连山:“水下的机关,是什么结构的?”
周连山闷闷地吭了吭气,不说话。
我说:“八门遁甲,五行四象?”
周连山的脸色没有任何丝毫的变化。
天下机关出阴阳,最险不过四象五行,最妙不过八卦八门。但凡是个机关,那肯定逃不出八门遁甲、五行四象的构造,所以我绝对不可能猜错,可为什么周连山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这时我突然想起《十洋志》的后半段上记载,在洪武年间,工部曾设立过一个机巧营,营中收纳天下能工巧匠,专门为皇陵设计机关,这些人为了迎合官家,所有机巧构造的名目,都以礼冠相称。
明朝时期的礼冠,也就是正式场合戴的帽子(有些非正式场合也能戴),比较多,比较常见的有东坡巾、四方平定巾、幞(fu)头、乌纱帽和梁冠。
所谓的“以礼冠相称”,就是将各种机关结构改称做礼冠的名字。
比如机关布局中常见的四象开天局,就被改称做四方平定局,阴阳阵改称乌纱阵,阵中若是阳为正阴为辅,就叫白乌纱,阴为正阳为辅,就叫作黑乌纱。
明太祖设立的这个机巧营一直延续到明仁宗时期才被废除,但营中的匠人们散落民间,那套迎合官家的说辞,应该也有一定的流传度。
顺带一提啊,由于明仁宗只做了短短十个月皇帝,加上他驾崩之后的第八年郑和也过世了,所以我怀疑,这个机巧营很可能在废置不久又重新建起来了,而郑和那时候已经十分年迈,也没有心力再续写他的十洋志,以至于这件事没有被记入书册。
尤其是见到地下裂谷里的牢房、刑房以后,我越发肯定,当时的朝廷里肯定养了不少厉害的大匠,如果没有匠人只有劳力,根本造不出规模如此宏大的地下建筑。
一边想着这些,我就随口说了三个字:“乌纱阵?”
“阵”字一脱口,周连山的肩膀就快速颤了一下。
这一次被我猜中了吧!
但凡布置机关,必然躲不过“阴阳”二字,不管湖底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