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的,是手书上的最后一个地标,一棵窜天古树。
和孙传胜描述的一样,这棵树很直,树干只有大腿那么粗,可树高却直逼三十层以上的楼房,加上树身上没有多少枝杈,这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倒立的天针,死死地插在了群山腹地。
在这棵树的后方就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林子,手书上说,穿过这片林子,将会看到一个开裂的地谷,蛹寨就在里面。
我带着李淮山朝林子那边走,越走心里越觉得不太对劲。
在孙传胜那封手书的末尾,先是说蛹寨就坐落在大雾深处,又说穿过雾气以后,途经古树和林子,才能看到峡谷中的蛹寨。前后矛盾。
也许是因为孙传胜在写下那封手书的时候太过仓促,才犯下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又或者,他根本没有犯错。
整篇手书,洋洋洒洒上千字,虽然字迹潦草,但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包括对一些地标的描述也非常精确。
这让我有种感觉,也许,孙传胜是故意在手书中留下了这样一处矛盾,目的是要暗示我什么。
可他究竟在暗示什么呢?
穿过林子,手书上提到的峡谷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一座座黑色的竹楼毫无规律地坐落在谷底,那里就是所谓的蛹寨了。
这一带的炁场被峡谷和老林箍得死死的,虽说峡谷中确实有风流动,但炁场淤积得厉害,依旧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沉闷感。
李淮山刚才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豪迈,可此时看到峡谷中黑压压的竹楼,他却显得有点紧张了:“真的要进去啊?”
在这种炁场凝淤的地方,紧张几乎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如果不是我身上多了一份异于常人的真性,现在的心境大概也和李淮山差不多。
我冲着李淮山点了点头:“要进去。你怕吗?”
李淮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什么时候怕过!”
说完他就下了陡坡,朝峡谷深处走去,迈开步子的时候还刻意甩着手臂,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我问他怕不怕,完全没有要激将他的意思,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要强。
看样子,对于李淮山,我还是了解得不够。
我三步并两步地跟上他,他的脸色很不好,但还是特意将步子迈的很大,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很无奈。
光线本来就暗,峡谷的两壁又在寨子里投下了大片阴影,让大半个寨子看起来都像是浸在了黑水中一样,只有靠近谷口的一小片区域还有少量阳光驻留。
更怪异的是,那些沉浸在黑影中的竹楼没有亮光。
起初我还以为孙传胜的信息有误,也许这个老寨子里根本没人居住。
吱——哐!
我和李淮山走到寨口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二楼的木窗被人关上了,窗缝周围还扬起了不少尘土。
在这之后,沿路的两侧又传来一连串杂响,每一幢沿路的竹楼都关上了门窗。
我也是这才知道,每一座宅子里都住了人,而我和李淮山的到来,似乎让这些居民心里很不舒服。
李淮山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地方还真有人住啊。”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爷都教了你哪些术法?”
李淮山又搓了搓胳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二爷有没有教你静心的口诀什么的?”
李淮山点点头,我朝他扬一下下巴:“在心里默念那些口诀。”
眼看再走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