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的决定,居然藏着如此重大的隐患!然而他心中依然不肯就此班师,师出无功,对于大单于的威信也是一大打击,更何况这次出兵詹北河谷的决定,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的军事行动,他本来就是要借此机会树立自己在右部中的威信,没有达到目的,他又哪里甘心乖乖撤兵呢?
“西域那里不是也有一万狼骑和三万步军吗,区区中原安西将军府那点儿兵力,应该不足为虑!”左贤王看着愁眉紧锁的赛珂单于,心里其实已经摸清了他的真实想法。
右贤王朗声回道:“能够信赖的也就是一万狼骑兵,那三万由奴隶和雇佣兵组成的步军,本就没什么忠诚可言!而且臣也说过了,周绰手段老辣,他的手脚有可能已经伸进了这支步军中,一旦与中原开战,他们反戈一击也是有可能的!”
“右贤王的话有些过了!”赛珂单于拧着眉头说道,“那三万步军好歹是我的父亲耶穆单于亲手组建的劲旅,几位统领也都是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血性汉子,哪里是说反就会反的?”
右贤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是西域人氏,鹰戎的步军成立时他就在其中服役,对于步军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而他能够当上右贤王,除了有军功在身,还因为他在古勒廓内部没有势力根基。
从耶穆单于逝世到赛珂单于登基这段时间里,王庭中诸王子争位,他们各自背后的支持势力其实也在蠢蠢欲动;而驻守西域的这三位步军的六位统领,实际上没有一人是支持赛珂单于的。
故而赛珂继位后,为压制这些统领,老族长特意挑选了背景干净的西域人来充当这个右贤王。对于这段往事,实际上赛珂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认为自己既然登上了单于的宝座,就理所当然地是鹰戎右部的共主,下属的将领心中再有意见,也只能对自己惟命是从。
此时年轻的赛珂单于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雄心勃勃,誓要在左部身上讨点便宜以彰显他的能力,提高在右部中的威信;另一方面右贤王和老族长提出的问题也令他顾虑重重。一时之间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赛珂单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族长:“老族长,您在想什么?”
老族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老朽在想那个自称是燕王使者的秦骧,他信誓旦旦地说要与我们结盟,筹码却是‘还右部安宁’,不知意有所指?”
“嗯……此人‘燕王使者’的身份有些可疑。”赛珂单于沉吟道,“按理说他是燕王的人,应该为燕王和左部考虑,因此我们越乱他们就越能从中渔利。他怎么反而要帮我们安定内部呢?”
“大单于这么一说,当日那个自称是中原天子使者的人也非常可疑!”老族长说道,“他为中原天子筹谋,就应该搅乱燕王与草原部族间的同盟,他却来找我们,说要帮我们安定内忧。这又是蹊跷事一件!”
左贤王听他们这般讨论,不由得笑道:“或许这两人都没说实话,自称天子使者的其实是燕王的人,而自称燕王使者的却是天子的人!”
左贤王这番话虽然无心,却一语点醒了赛珂单于和老族长,二人不约而同道:“正是如此!”
自称天子使者的其实是燕王的人,目的是将鹰戎右部的精锐拖在詹北河谷,他们好趁机在右部后院放火,一旦右部的精锐赶回王庭救火,左部大军趁势而动,占据詹北河谷,以此扭转两部之间维持了二十年之久的“左守右功”之势。
秦骧自称是燕王的使者,实际上却是天子的人,他来游说右部,当然是希望破坏燕王和鹰戎左部间的同盟,只要来自右部的威胁持续存在,左部就不敢放心与燕王结盟,燕王自然也不敢贸然造反。
“好一个秦骧!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