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赛珂单于眉头紧皱,“中原有燕王作乱,漠北鹰戎左部守卫空虚,这正是我们右部重新统一草原、并向中原发动攻势的极好时机,老族长如何看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老族长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大单于说这是我们鹰戎右部的机会,但老朽以为,首先以哈勒温部为首的鹰戎左部我们就攻不下来,因为遭遇雪灾之后的各部此时都处在生死线上,我们古勒廓的狼骑面对的不是饥饿的绵羊,而是草原上已经饿红了眼的狼群!真要强攻左部,恐怕我们右部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此是其一。”
“其二,自称是中原天子使者的这个人,身份非常可疑。如果他真的是中原天子的使者,那中原天子最想看到的局面是什么,自然是漠北两部自相残杀,中原王朝可以趁机积蓄实力,意图日后对我们斩草除根!而如果他是燕王派来的人,那他的意图就更加值得怀疑了!燕王已经与左部结成同盟,又来勾搭我们右部,虽然老朽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阴谋,但燕王肯定是想从中渔利,或许是想拉拢我们右部作为筹码,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在与左部的同盟中获取更多话语权!”
说道这里,赛珂单于以及在场的左、右贤王和三大将军心中都有些触动。老族长观察着他们的脸色,知道自己的分析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影响,故而继续说道:
“此人除了是中原天子的使者、燕王的使者之外,还有可能是中原边关上那些摇唇鼓舌的所谓‘说客’。这些人无官无职、一介草民,却总是幻想以纵横捭阖之术挑拨漠北诸部之争,以帮助中原朝廷削弱、制衡鹰戎各部,他好向朝廷邀功请赏,为子孙后辈封侯荫爵!这种人却是最可怕的,他们四处游说的唯一企图,就是挑起鹰戎内乱,削弱草原各部的实力!”
“不错,我鹰戎分裂之前,草原上就有不少来自中原的‘说客’,挑拨各部之间的关系,以缓解我狼骑对中原造成的压力!”左贤王捻着八字须说道,“这其中有些人被我们鹰戎五马分尸,有些人侥幸逃脱,但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得到了中原朝廷赐予的极大好处。这也是我们右部重建以来,一直都禁止中原人接触王庭以及各部高层的原因。”
赛珂单于听完老族长的分析,惊出一身冷汗:“老族长这么一说,我们的行动必须要谨慎小心,以免掉入了人家设好的陷阱!不过本单于刚刚所说的方略,应该不在这个中原人的算计之内吧?”
“大单于的方略固然是好,可惜左部这场雪灾对我们来说,并不是进攻的大好机会!”老族长说道,“大单于试想,即便我们能够侥幸消灭哈勒温部、令左部各部臣服,接下来各部就会向我们古勒廓部索取粮食,不管我们能否满足他们的胃口,我们古勒廓部必定实力大损,又何谈征伐中原?”
老族长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但赛珂仍然不死心:“本单于可以将归降部族的狼骑召集起来,作为前锋攻打燕州、云西和汾阳三郡,古勒廓狼骑精锐为后援……”
“大单于,有些话臣不得不讲!”右贤王忽然打断赛珂的话说道,“召集左部各部狼骑攻打燕州等三郡,不正是现在哈勒温部正在做的事情吗?我们何苦劳心劳力征服左部然后再做同样的事呢?倒不如让他们放手去做,等到时机成熟我们派出狼骑突袭左部,将他们的家人扣为人质,到时候不怕左部的狼骑不听我们指挥!”
“此计甚妙!右贤王贤明!”三大将军兴高采烈地附和道,唯独左贤王一脸阴郁,对右贤王提出的计策不置一词。
赛珂听右贤王这么一说,心里大动,向老族长投去了征询的目光;老族长想了一会儿,也点点头:“反正我们右部的精锐已经来到了詹北河谷,接下来只要派出斥候打探鹰戎左部狼骑以及各部的动向就可以,趁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