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就人尽皆知了吗?杨太尉那些自诩清流之辈容得你如此‘诋毁’萧老丞相的儿子们吗?而且连萧府如今的主人萧鲫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又何必大张旗鼓地去查。一旦查出来京城周边真的有劫匪存在,京兆府是要挨骂不假,但‘清流’一党还不弹劾兄台这位卫尉卿‘戍卫不力’之罪!”
高颐一听秦骧的分析,顿觉脊背发凉,他虽然是崔太后的侄女婿,但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要想保住官位实在不易,特别是在当前的气氛之下,纵然“清流”不治他,皇帝也不见得会宽宥他。
“照你这么说来……”高颐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就把那几个报案的马场管事打一顿,然后赶出京城,就说是刁民报假案?”
“高兄终于开窍了!”秦骧点点头,说道,“当下朝局变幻无常,小弟给兄台提个建议——不如辞了卫尉卿这个苦差事,自请离京外放,出去当个逍遥的闲官,游山玩水岂不自在快活!”
高颐苦笑道:“老弟你也知道这是个苦差事,岂是我想辞就能辞得掉的!先不说左丞相那边会否答应,自己家中那个‘母老虎’就不会答应!你不知道,当年将我从京兆府长史的任上提拔至卫尉卿,她在太后那边花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轻易答应我甩手不干了!”
秦骧说道:“小弟只是提个建议,若是高大人不舍卫尉卿的高官厚禄,那我也只能祝你‘官运亨通’了!”说罢秦骧朝高颐躬身作揖,接着便朝最西侧的那座拱桥走去。
“等一等!”高颐牵着马追了上去,“你似乎话中有话,但又不对我言明!我看若是换成张忌傲,你可绝不会如此!”
秦骧朝他苦笑了一阵,无可奈何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我等三人已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与你细说也无妨!”
“高兄难道看不出来,禁卫军突查京城、任命周绰为外太尉以及太后为皇帝选妃这几件事,都传达了一个相同的讯息——皇帝正在扩充手上的权力!突查京城,为的是抓住京中权贵们的把柄;调周绰入京,其实就是要在朝堂之上扶植一个能与崔丞相和杨太尉抗衡之人;选妃则更明显是在拉拢各大家族,一旦与皇家形成姻亲关系,他们自然而然就是皇帝的人,从而削弱‘清流’和‘外戚’两派的实力。”
秦骧看着一脸惊愕的高颐,继续说道:“天下,毕竟是皇帝的天下!朝臣权势再盛,也比不过皇帝。高兄一直被视作是‘外戚’的党羽,在日后的朝堂格局之中必然是备受压制。与其到那时黯然下台,不如自动请辞,博得陛下欢心,也能趁机要到一个不错职位。真要到了皇帝和‘外戚’剑拔弩张的时候,高兄不妨自己掂量一下,能否度过如斯难关?”
高颐听秦骧分析了一番,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朝对方深鞠一躬,郑重说道:“谢秦公子教我!”说罢便翻身上马,朝自家府第飞奔而去。
秦骧看着逐渐远去的高颐,心中释然:“若是真被他查出朱家九这伙匪徒,那我可就有麻烦了!劝他离京也好,腾出了一个‘九卿’的位子,崔正和杨坡那边就更不会关注这桩劫案了。”
秦骧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过了拱桥,此时他一心想着的就是揣在怀中的那两页旧档,想马上知道上面记录了什么;不过此时的秦府西苑,正有一个与两页旧档分量相当的重磅消息在等着他。
终于在下班前赶上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