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要去临芳苑探望一番了。
想到这里,姬凌烟下定决心大阔步地向雀儿巷走去。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一月之内第几次去那种地方了,每次心情都大不相同。走在长街之上,姬凌烟脑海中翻江覆海般地滚动着一个又一个画面,想起这些天亲身所经历的种种奇异之事,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
但最令他胆寒的,是鸠婆琉璃人。他不知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可一旦事实如此,那便是无法想像的可怖后果。
不知走了多久,姬凌烟来都临芳苑门前。他立刻将头脑中的杂念一一清除出去,稳了稳心神,上前叫门。
这次应门的,并不是徐阿婆。而是临芳苑一个茶壶伙计,唤作兰六。
兰六倒是没有像徐阿婆那样拖着惺忪睡眼给姬凌烟开门。姬凌烟感觉他好像比以前见到的还要精神,准确来说,是一脸的慌张仓促。
“姬爷!”兰六一眼便看到了门前的姬凌烟。
姬凌烟能从兰六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轻微的变化。
“徐妈妈呢,是不是尚未起身?”姬凌烟一脚踏入临芳苑的门槛,一边问兰六。
“哎哟爷,您快去瞧一眼吧,徐阿婆病了!”兰六将姬凌烟请到大堂,顺手关了临芳苑的门。
姬凌烟闻听此言,微微有些一愣,然后止了步伐,转身问兰六,“这徐妈妈平日身体硬朗的紧,为何突然就病了?”
“爷,我这不也纳闷了么!”兰六语气向上一扬,“就是前两天的事儿,那日爷您来临芳苑看见禾嫣小姐不见踪影,而后气冲冲走了。想是徐妈也心急如焚,几日内水米不进,这不就好端端地倒了,还病的不轻哩。”
姬凌烟于是便随着兰六来到了徐阿婆的寝室。刚进门就看见徐阿婆侧卧在床榻之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脸色蜡黄,双目紧闭地深深喘着粗气。
“妈妈,姬爷看您来了!”兰六将嗓音压的很低,生怕惊动徐阿婆。姬凌烟心中一叹,不料想这风花雪月场所也有这情谊。不过恐怕是徐婆一倒,便失了楼里的生意,这兰六也跟着倒霉罢了。
徐阿婆听到是姬凌烟来了,缓缓睁开双眼,强挣扎地要坐起身来,被兰六按了下去。
“妈妈身体未曾恢复,还是不要大动身子为好。”兰六言道。
姬凌烟走到床边看到徐阿婆一脸病态,二目无神却瞪得不小,一看是费了些力气,嘴角边有些发干发紫。姬凌烟心中一惊,这种形态如何像是急火攻心而卧病不起?分明要严重许多。
“姬公子……”徐阿婆声音很低,一看就是没了力气。
姬凌烟应了一声,低头俯身地想要听徐阿婆之后要说什么。
谁料徐阿婆停顿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费力地嘱咐兰六给姬凌烟沏茶。
“徐妈妈这是怎么了?”姬凌烟趁着兰六出门端茶倒水之际,轻声问道。
徐阿婆摆了摆手,“不碍事儿。”姬凌烟注意到徐阿婆的手,竟像是满是枯皮的死树,骨瘦如柴。这徐阿婆虽说年事渐高,但毕竟是出身风流,很是懂得保养自己。却为何几日不见,成了这幅模样。
姬凌烟心知不对,徐阿婆定是不知怎的患了一种怪病,却硬撑着不告诉姬凌烟事情缘由。
“瞧过大夫了吗?”姬凌烟刚问完,兰六便端着茶托走进屋子里。
“爷您喝茶。”兰六将茶托放到桌上,拿起茶壶将茶杯里续满了水。
徐阿婆借着兰六上茶的时候,装作咳嗽的样子避开了姬凌烟的问话。姬凌烟一眼便看了出来,虽说是重病缠身,但徐阿婆咳嗽的样子也太过不自然,分明是成心作假有意回避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