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克鲁泡特金站陷入苦战,契科夫所带领的守卫军在坦克凶猛的炮火下节节败退。
众人退守站点后部,利用复杂的地形展开牵制。
枪炮在防御工事外轰鸣,契科夫点燃最后一支烟。他刚刚冒出头,一发炮弹就在他身前几米处炸开!他的脸皮险些灼焦,还有一发流弹擦过他的头发,在木板上留下一个完美的圆孔。
契科夫对身边人说:“他们有个狙击手。”
身边人吓得不轻,眼睛不住地打转,焦急地问:“你看见他了吗?在哪个方向?”
契科夫只是自顾自说话:“你知不知道狙击手和普通士兵的区别?有人说狙击手是战场上最压抑的死神,这句话一点儿没错。普通士兵会端枪扫射,流弹无意中夺走敌人的性命;但是狙击手每次瞄准目标,必定会有人死去。他们定是铁石心肠,看着子弹穿过敌人的头颅,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身边人颤抖着说:“你已经吓到我了,我们现在甚至不敢冒头,看不清敌军状况。”
“把.308的猎枪取来。”
“只剩三发子弹。”
契科夫有些犹豫,他无法保证三发子弹就能干掉对面那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
万难之际,有人朝他伸出援手。
之前想拉拢他的那个闲人,那个衣服里面衬着金色五角星的男人。他熟练地接过猎枪,上膛、排弹,一套动作浑然天成。
“不错的枪,就是膛线老了点。”
外面枪炮轰鸣,契科夫不急不缓地问:“你打得准吗?”
“以前在苏格兰的庄园打猎,我想猎兔和猎人应该差不多吧。”
“那就交给你了,你只有三发,三发干掉外面那个刺头。”
“轰!”
又一发炮弹携着猛啸的尾焰炸入车站,铁轨都被炸得七零八落。雇佣兵们以坦克作掩护缓缓推进,打算将所有防御工事轰成渣滓,再让步兵突入。
队伍的最后面,一面十字镜闪闪发光。
十字镜里有一双深蓝的瞳孔,漆黑的隧道里,这双眼睛仍在闪闪发亮。他伏在破碎的残骸间,仿佛与周围建筑融为一体。
一杆漆黑的SVD架在面前。
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全长1220MM,最远射程1300M。它是苏联人的“狙击精神”,任何菜鸟握上它,就感觉自己成了瓦西里。
越好的狙击手,就用越烂的枪消灭敌人。
这使得俄罗斯军队常年没有更换新式狙击枪,他们骨子里透着二战情怀,希望自己和革命英雄们一样拿着古老的木质枪托,在枪身上刻下一个又一个枪下亡魂。
显然这名狙击手也有这样的情怀。
枪托刻着德语,这名狙击手是纯正的日耳曼人。二战中人头排前100名狙击手中,90名是苏联狙击手,剩下10名则是德国人。
他稳住全身,寸寸肌肉反而从未有过的沉稳。
“KOMMSCHON。”
他能感觉到数百米外的杀意,一种属于精英狙击手的第六感,让他忍不住喃喃低语。
枪边只有一发弹壳。
他立志要用剩下9发打碎9颗人头。蓦地,他看见一个守卫从掩体侧出单臂扫射!他没有瞄准手臂,而是瞄准掩体后面的钢板,“呯”的一声!那条手臂无力地摔倒。
如果没有算错,刚才那发子弹已经打爆守卫的头颅。
又有人借着掩体举枪扫射。
一发枪响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