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并林在书房内坐了一夜,直至鸡鸣响起,天色发出鱼肚白。白灰色的光芒射入了书房的一角。
徐并林一夜的等待,老眼变的通红,密布血丝。却未能感动上天,换来徐墨成的回来。
徐并林脸上涌起一股哀伤,随即化为愤怒,最后化为失落。他已经猜到了,能将消息封锁的这么死的,在这神风城中,张勋做不到,青阳渡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当今陛下,许傲。
徐并林一旦想到就决不会留情,只要徐墨成落入了许傲的手中,那么不论死活他都不可能再去捞他。因为他不止是徐墨成的父亲,也是蜀国民众最后的希冀。这就是他给自己身份的定义。这也是他觉得自己能公然与许傲对抗的底气所在,勇气所在。大丈夫一生何所惧,惧恃强凌弱,惧世恶道险,惧民不聊生。
徐并林已经感觉到了,今天的早朝一定会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他不知道许傲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打击、甚至是羞辱他。或许是粗暴的利用徐墨成的身份来强逼自己的下台,又或许是假惺惺的试探逼自己递交辞呈。但他都不会屈服。
徐并林对着门外早就等候多时的侍女喊了一声:“进来吧。”
两个侍女端着洗脸水与漱口茶进房而来,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对着徐并林道:“老爷,该洗漱了。”
徐并林随手那个侍女手臂上搭着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后问道:“墨成回来没有?”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相互摇头,却不敢回话。
“恩……去将我的官服拿来吧。”徐并林叹息道。
“是,”两个侍女赶紧退出房去,他们都察觉到了徐并林今天的不一般。往日那个威严的老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已至暮年的老人。
少顷,徐并林换上一身官服。先前的垂老之色消散不见。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徐并林最后用手将头上的官帽扶正,将官帽下沿的两根丝绸绳子在下颌处打了个结。双手拉开房门,走出门去。
今日的天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蓝,各色官员也是从家中鱼贯而出,不紧不慢地迈步向皇宫走去。从高出看整个神风城又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有条不紊,国泰民安。
徐并林整个人端坐在轿中,双手平放在腿上,闭目养神。他要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他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可能到来的一切。
许傲此时刚刚从床上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像昨天这样睡个好觉了。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的最舒服最安稳的一次。换做是谁,身边的亲朋好友接二连三的死亡都会感到不安,何况是许傲。许傲对了一侧服侍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却没有丝毫反应,身子虽然立的笔直,可双眼却是微微合上。俨然睡的正香。
许傲有些奇怪,微微侧头,一见宫女这般作态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有些好笑。
“咳咳,”许傲不轻不重地咳了起来。宫女一下子醒转,双眼睁开,正好与许傲的双眼对上。
眼中陡然生出一股惊恐的神色,双膝跪地高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女不停的求饶声传入了许傲耳中,许傲原本只想逗一逗宫女,没想到宫女却吓成这番模样。先前生起的些许轻薄之意不觉淡了下去。
“恩,无妨。朕今日醒的早了些。不怪你,起来吧。”许傲语气变的平淡起来。
宫女仍不敢起来,跪在地上猛烈的磕着头。隐约有血丝印在地上。
“再不起来,就赐你死罪。”许傲冷哼一声。
宫女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怯怯的看了许傲一眼。
“扶朕洗漱,大臣们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