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铮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惊醒,他抬手掀开被褥,阴郁着一张脸孔,坐起身来。片刻,侍女渔荷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林铮的眼角遍布血丝,他没有抬头,问了句。
“赵军刚刚发起了进攻,这是他们炮弹落下的声响。”渔荷手里捧着个热水盆,问道:“殿下洗漱吗?”林铮没有开口,大概是困意难消的缘故吧,他的大脑还有些迟钝。女孩暗想。忽然,林铮抬眸直勾勾的盯住面前的少女,她有着一张较之寻常中原地区女子更为别致但也更加精致的面孔,以及令任何登徒子和一切道貌岸然者不禁垂涎三尺的傲人身材。并且还是舞技超绝的西域歌姬。
简直是最完美的尤物,以前怎么就不觉得呢?
当燕国的某一束晨曦透过木窗将斑驳的阳光投注到少女的脸庞,林铮脸部的曲线缓和了下来,他不自觉地扬起唇角,问道:“你母亲是西域人?嗯?孤听别人这样讲。”
渔荷眉眼低垂,答道:“是的,凉州秦国曾数次远征西域的龟兹国,俘虏了大批大批的奴隶。我母亲就是某一批奴隶中的一个。而后辗转被卖到禹州,流落到八王府中。”
似乎是回忆到儿时的某些悲惨经历,女孩的头低的更低了。当她感觉到脖颈处的异样,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林铮已经近在咫尺。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
林铮第一次主动同异性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让人只想犯罪。
“孤也曾认识一个同你身世差不多的人,她小时候受尽白眼,大概你也一样。”殿下犹豫着,然后抬手抚摸着渔荷的肩头,安慰道:“抱歉,又让你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从前了吧?”
渔荷脸色绯红,轻声嗯了句,便偏过头去。
“你知道孤讲的那个人是谁吗?”
没来由的,林铮转移了话题。
渔荷一边提林铮惋惜这个大笨蛋刚刚错过了一个推到自己的好时机,一边又满眼困惑的抬眸望向林铮,不知所云。那种水波泛滥的眼神,就像温顺的猫,眼眸一闪一闪的,犹如一汪秋水。
“她就是雪吉姐姐,她和你一样都是那个人的孩子,也都是奴婢所生。”
闻言,渔荷身形一颤,接着便僵硬到动弹不得。
“阿珂追杀海无涯那天,你并不在我身边,到底是到哪里去了?那个救走海无涯的女人是你吧?”
林铮用手挑起渔荷的下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少女有些惊恐的吞咽了口唾液,声音发颤,“嗯。。。没错,是我。”
“没想到林拓一早就往孤身边安插了棋子。”林铮翘起唇角,眸光泛寒。
“对不起。”
一瞬间,渔荷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由不得夺眶而出,泛滥到那副绝世容颜之上。
“嘭!”
一发炮弹砸进院落,激起漫天的泥土,这翻滚着的潮湿的泥土涌进房内,一片狼藉。林铮伸手帮渔荷摘去落到她额头上的一株青草,问道:“你父王派你到孤身边意欲何为?下毒?亦或是关键的时候,刺杀孤?”
女孩哽咽着低下头,老实巴交的交代道:“不知道,目前他只命我报告殿下的有关情报,没有其他的指令。”闻言,林铮笑了笑,“你是落在孤手中最乖巧的女俘虏。”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院墙,未见其面,先闻其声,“殿下!赵军炮击城门,马将军派末将前来,请殿下前去商讨军情。。。”狄间种在步入林铮卧房的一瞬间,他那粗犷的嗓音便戛然而止了,他没法子不停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殿下一大清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