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猜测,仅从对方婀娜多姿的身段,和风情四溢的眉目,就知道必是名震天下的龙阳君无疑。此君此刻正倒背着双手,犹如观赏一只落入笼中的金丝雀一般,巧笑倩兮的望着陈亦飞。
背后风声躁动,白衣老者如跗骨之蛆,闪电般冲杀而来。
陈亦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途,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理睬龙阳君的脉脉风情。当下一个箭步,借着跑动的惯性高高跃起,向前方人群中撞去。
龙阳君似乎没料道对方有此举动,他的意思,陈亦飞必定会止住身形,亦或者往相反的方向逃窜。不料对方不畏生死的采取了自杀式冲撞,顿时让他大感意外。
数名士兵条件反射般侧身避让,竟然让陈亦飞冲开一个豁口,钻入魏军的队伍里。整齐的队伍顿时发出一片躁动。而此刻,白衣老者也从天而降,落在了龙阳君对面。
老者脚尖沾地,立刻向前跨出半步。左手一挥,将对面的三五枝长戈击向半空。右手跟着一击冲拳,顿时将首当其冲的五名官兵打翻,大踏步向人群里走来。
龙阳君见状面色大变,冷哼一声抽出长剑,手腕一抖,从一侧向白衣老者杀来。
陈亦飞撞入人群,立即就地翻滚,向常人难以想象的方位滚去。同时展开身法,尽可能迅速的躲避各方向围来的士兵。此时天色尚未放亮,四周黑漆漆一片。虽有无数火把映照,但目力仍难及远。再加上众士兵注意力皆被白衣老者吸引,陈亦飞又尽可能展开小巧身法四处游避,因此并未招来太多围攻。反而那白衣老者一路厮杀,大马金刀的横冲直闯,将四周的火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这一番误打误撞竟然收到奇效,片刻间,陈亦飞竟然冲出了最后一道人墙,置身于众官兵身后。只听龙阳君闷哼痛吟,显然也在老者手下吃了不小的暗亏,哪里还敢回头观看。立即就地一滚,躲过了刺来的一矛一戈,向身后一棵大树跳去。
探手抓住一根横枝,借助惯性荡出七八米远的距离,再落下时已将众人抛在后方。当下纵身狂奔,向南方一处密林冲去。
身后气劲爆发声接连响起,也不知多少魏军惨遭敌手。龙阳君娇叱连连,显然愤怒到了极点。这可怕的老者已超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和自己有什么化不掉的仇恨。但这一切已来不及思索,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要紧。
星光下,一条数十丈宽的河流出现在对面,水流平缓,在夜色里更显的幽深可怖。陈亦飞心念一动,脚下毫不停留的狂奔过去,纵身跳起,落在河滩上。
河岸距离河水有三米的距离,三米内,布满了松软的污泥,人踏上去立即陷到膝盖之上。
陈亦飞先连蹦带跳的踩出一行脚印,在接近水面的瞬间,小心的翻滚向一侧,继而施展出匍匐战术,横着爬出了数十米远。
陈亦飞仰躺在松软的污泥中,不停的蠕动着身躯,让乌黑腥臭的泥水渐渐漫上身体。此刻他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双腿双臂还在不停的拨动。直至污泥掩至面颊,他才凝神稳住身形,仅留下口鼻保持着呼吸。
此刻,他就像悬浮在一团气流之中,周身轻飘飘不着一物,更不敢丝毫妄动。若换做旁人,必定不能在如此松陷的泥流中保持平衡。但后世里无数次苦训,使得陈亦飞毫不费力的稳住了下沉的势头,和黑色的烂泥融为一体。
衣襟带风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白衣老者犹如一头庞大的怪鸟,横过足下的烂泥,落在水面之上。也不知他踏上了河流中的什么物体,仅仅用足尖在水面上一点,身形骤然再次升空。两个起伏之后,他已经快速的消失在对岸丛林里。
陈亦飞长长吐了口气,大呼侥幸。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