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响,门闩断裂,两扇门板倏尔分开。
一名身着红袍的英武女子,在数十名麻衣葛衫大汉的簇拥下,大踏步走了进来。众多大汉面无表情,目光冷冽。俱手持短剑,摆出反击之势逼向那群阴阳教徒。顿时将对方逼的连连后退,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住手,谁都不许乱动。”韩废王大惊失色,赶忙制止了剑拔弩张的场面,高声叫道:“雨儿何故来此?”
身披红袍的韩暮雨似乎没听到韩废王的问话,径直穿过人群,走向陈亦飞。一双冰冷犀利的眼神紧盯住他的双眼,半晌叹息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陈亦飞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望向身旁的姬明月。姬明月臻首轻抬,道:“二公主…”
韩暮雨探手制止了姬明月,点漆般的双眸依然紧紧盯住陈亦飞,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走吧,有个人想见你。”
说罢回转身躯,再不向韩废王望上半眼,径直向门外走去。陈亦飞和姬明月对望一眼,皆感觉莫名其妙。唯有罗冷魂仍手持长剑,恶狠狠抛下两句场面话道:“尔等宵小,都听好了,日后若犯到老子手里…”
“走了。”姬明月没好气的扯了他一把,顿时将他拽了一个趔趄,半句豪言壮语咽到了肚子里。
望月楼五层的阁楼,自从陈亦飞走后,就没有接待过客人。姬明月深韵他的喜好,故刻意保持原状。即便是日日清扫房间,桌上的茶壶小盅也没变过位置。
楼上寂静一片,无人涉足。透过梨花木雕刻的轩窗,依稀可听到对面茶肆的喧嚣和谈笑声。春日的阳光透过轩窗的缝隙,将整座阁楼变的红彤彤的,情调十足。
韩暮雨背对着陈亦飞,此刻,就站在那扇雕花轩窗前。双肩轻微的起伏着,显然在准备着如何开口。
“二公主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为何到了这里,一言不发?”陈亦飞试探着问。
他已经看出来了,韩暮雨的情绪非常不好。从她微微颤抖的双手,起伏不定的香肩,可以看出,她此刻不仅情绪不好,而且非常激动。
“陈亦飞,你是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韩暮雨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
陈亦飞暗叹一声,星眸闪动望向对方,道:“公主是指赵国和亲一事吗?”
“不错,我正是为此事烦恼。父王为了韩国的兴盛,非逼我北上入邯郸,去侍奉那个劣迹斑斑的昏君。不知陈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的看法,当然要全力以赴,劝韩王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婚姻是人生大事,岂可拿来做交易?你和赵王素昧平生,彼此缺乏了解,更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岂不是荒唐?”
韩暮雨倏尔转身,双目亮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亦飞你这种见解实在是新鲜,我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婚姻竟然需要感情基础?呵呵,身为女人,哪一个不是天生就是为男人准备的玩物?即便是我贵为公主,也不例外。亦飞此言,虽让人心动神摇,但也只能是一种虚无的理想。”
陈亦飞低下头,轻声道:“虽然是理想,却可以作为我们奋斗的目标和动力,不久的将来,希望会实现。”
“若真能实现,那该是怎么样的美好…”韩暮雨回转身躯,面向窗口,感慨道:“在新郑,只需三张牛皮,就可以换取一位穷人家少女的贞操。我曾亲眼目睹过,一名山里的女子,因不满家里三个大男人轮番施暴,像牲口一样被卖到远方。这是个男人至上的时代,女人的梦想又在哪里?”
陈亦飞再次默然。暗忖除非将来的一天,能建立起像后世那么完善的社会制度,才能真正提高妇女的地位。可是这一刻,他却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