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在官道上飞速奔驰,可赶车的人控制着马头方向,一手时不时的扬着手里的鞭子,马车驰骋得四平八稳,留下被卷起的烟尘,在日光下又静静的躺着,醒目的痕道上才能看得出方才有马车从此处经过。
车厢中并不颠簸,才坐片刻时间,三位少年便相视笑了起来。风渃今天穿了件蓝色长袍,头发高高竖起,显得很是精神,看来萍姨今天心情不错,将他打办得很好。周华羽望了一眼自己的白衣,也笑了起来,不过他如今笑得一点也不开心。
“华羽,来,吃块糯米糕,我娘前些时候做的。”风渃一脸笑容道。
周华羽看了一眼,将眼神别了过去,道:“安能,你包里有吃的没有?”
风渃也不气恼,将手里的糕点放进口中。安能包裹打开,递上油纸包着的小物件,道:“喏。”他胖胖白白的,递过来的手也是胖胖白白。
周华羽不客气接过,从包中拿出吃食,也分了块给安能。一时车中只听到嚼食物的声音,以及不时马鞭抽打的声音。
连日里都躺在床上,这时吃了些东西,周华羽又犯困起来,小胖子安能可是早早就睡着。周华羽将身子挪了挪靠在车厢壁上,将眼一合慢慢睡着。
宁远寺距红村有小半日距离,穿过那片广域的红枫林,才算彻底离开红村。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华羽才慢悠悠醒来。他揉了揉发干的双眼,听着风渃的话才想到怕是到了,小胖子安能早就下了车。
周华羽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包裹叫风渃挂在肩上,朝前方望去,此时已是夕阳斜悬远方,红彤彤的日光没有早上来时那么热烈。
此处周华羽和风渃每年都有来,这回却是两人第一次结伴而来,难免觉得有些新鲜。
“小羽、阿渃,你们快些。”安能红着圆脸喊着,他才睡醒,小脸红扑扑的。
刘老将马车系好,喊他慢些跑。风渃、小羽这时也慢慢跟上。
宁远寺的小道上扑着鹅卵石,细密的嫩草从石缝中冒出,两旁是松枝,轻风吹来,树叶莎莎作响,这让宁远寺显得格外宁静。
今天不是上香的时节,来庙中的人很少,四人一路上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快要上台阶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和尚正慢慢扫着阶梯。
小胖子正围着那人,见着他手里拿着笤帚,一幅十分好奇的模样。周华羽走上前去,才发现是同村的小伙伴,这人大他三个月,所以比他们来得早一些,这时剔着个发亮的光头,穿一身青袍,倒还真有三分像个小僧人。
周华羽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这时见着熟人,不由问了几句。这少年也大不了几人多少,被问得支支吾吾的,只是低着头不断的扫着地,其实这时不是寒秋,没有落叶,也无须这般扫得用心。
刘老敲了下风渃,道:“你们往后在这寺中得听话…就是要守寺规,知不知道,莫不然也是如他这一般。”刘老老气横秋的说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将那鞭子插在腰间,大步朝寺中走去。
小胖子听到这样一说,有些胆忧。在家中,他老子只是说在庙中与家中一般,等时间到了就接他回来,哪想在此处还要受罚。
宁远寺坐落得并不出奇,只是此寺历时久远,附近村民又颇信佛道,所以寺中香火连连不断,又不知从哪时起附近的男童到了年纪就要被送往此处,宁远寺中的人丁也较之前兴旺不少。
进了前堂,沉香味与颂佛之声一下将众人包裹,风渃与周华羽三人皆是少年心性,这时见着堂中一尊大佛宝像庄严,两旁列着小佛皆是形姿各不相同,再者一众小沙泥皆是端坐在佛前,也不知颂的是什么佛号,全都是恭恭敬敬站在门前。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