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砍出,带着那十万钧的泰山之势迅疾落下,李蛰弦忽然眼前一花,空中的涟漪波动似乎更加猛烈,宛如火焰燃烧过的半空一般,变得恍恍惚惚起来,但他往前试探的伸出手去,仍然是那道屏障拦路!
不得了,这阵法不得了啊!
如此宛如实质的阵法,即便意念分身都无法穿透过去,明明前面不远就是水车了,咫尺之遥,在这里却如天涯之远,李蛰弦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屏障之上,不断低声嘶吼着,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然而即便他打得指骨生疼,一丝丝血迹都渗透出来,仍然无法破解这道屏障。
当真就止步于此了么,李蛰弦疯狂的神色中忽然浮现一丝清明,身念识内省己身,意识不断在识海之中游荡,墨湖之中藏着无尽的秘密,有他在咫尺一阁中阅读过的群书,有经苏三禾提点之后领悟出的余晖之光,有沉在湖底由黑水漩涡所化出的更深一层的的墨色,甚至还有被劫印封印住腐生之气,变色的劫印此时正散发着微微的墨绿光华。李蛰弦微微一怔,墨湖中所有,湖底沉墨不知其用,余晖之光虽然玄妙,但目前似乎只能用于迷宫之术,皆无法以之破解屏障,眼下唯一能有用处的,似乎只有这墨绿色的劫印,其来自于腐生道士的腐生之气,不知能否以之将这屏障腐化融解掉了?
想到这里,李蛰弦顿时眼前一亮,能被腐生道士作为名头来源的秘宝,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当真有此可能,只是这腐生之气已被劫印封印在内,该如何将其纳为己用了?首先解除封印便是难题,而且万一解开封印之后,这灵气再度肆掠识海,甚至重新为腐生道士掌控该怎么办?
不管了,先对付完眼前的困局再说,李蛰弦终于下定决心了,至于封印的解法,按照最初劫印封印的方式逆转过来应该便是了,在念力的催动之下,墨绿劫印缓缓在墨湖之中旋转起来,如同画布中渲染开的花青一般,李蛰弦尝试着将其一掌心劫印施展而出,顿时一丝丝黑绿夹杂的气息攀爬上了屏障,渗透、融合,看上去如同皎洁无暇的美玉翡翠忽然多出了一丝杂色,腐生之气当真侵入了其中,随着绿气宛如花丛般一簇簇的在屏障之上凭空而出,李蛰弦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仿佛自己只要重重一推,眼前的屏障就会如琉璃一般碎裂,不过还没等到他推动,忽然一阵阵滋滋的声音传来,随着日光逐渐散开,他看得更加清晰,这是屏障碎裂的声音,如此美妙,就像是春日解冻的冰河,死寂的湖面上终于出现了流水的潺潺声响。
来不及多想,他一步跨上了山边的高台,黑光窜出,或有一丈多长,散发着凌厉的锋芒,随着他一声大喝,夸夸巨响,一刀便砍去了水车一般,轰隆一声向下落去,撞到了另一座水车上面,车斗断裂了两扇,继续跌落。又是一次挥击,这下,剩余的水车也破碎了开来,咚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而水流却停止了下来,剧烈的响声惊动了密道前的看守,随着一阵嘹亮的牛角号声,山下各处亮起了灯火,密密麻麻的庄民开始走出了家门,伸长了脖子往封垚殿山望来。
李蛰弦明白,现在是该离去的时候了,然而他刚从高台上下来,忽然身子一软,脑海一震,心识内省之后,这才发现竟是那腐生之气回到识海之后,竟然又开始肆虐起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因与墨湖之水融合在了一起,是以只是掀得墨湖之水东奔西窜、波浪滔天。端的是神奇,墨湖之水本已粘稠的宛如鱼胶一般,这腐生之气竟还有如此能耐,不愧为腐生道士成名之物,来不及感慨,如若任这灵气再游动片刻,怕是就要摆脱墨湖水的纠缠,再度腾空而起,甚至从他的识海里挣脱,回到腐生道士那里,想必此刻腐生道士应该也感觉到了什么,正在往这里赶来吧!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的担心果然应验了,与外界情况不同的是,识海之内的变局只能依靠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