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才拿出弓箭,自然不会是寻常的箭法,在诸多秘术中,唯一能以弓箭施展的只有疾箭之术,没想到此人竟然修炼成功,若是如此的话,那就不妙了,廓天境以下,疾箭之术可称同境界无敌的秘术,这人万一有睟天境的实力,自己如何能够逃脱那迅疾的一箭。
李蛰弦搭弓射箭的速度极快,几乎在拿出丑木弓的那一刻便已经射出了,雷系灵力被念力裹挟,以斩灵之术分隔开后注入箭矢之中,飞的只能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蓝紫色光辉,晋军剑客即便已经提前戒备,但从未与疾箭之术的剑客交手,哪知箭速竟能达到这等地步,即便灵域仍能察觉到箭矢撕裂的感受,反应却是跟不上箭速,施展开流光瞬影之术急急的避开箭矢的方向,刚刚一动,便感到肩头一痛,再看之时,一个血洞赫然入目,随即更剧烈的疼痛方才传来。灵力陡然一泄,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那是箭矢中雷系灵力的麻痹效果,剑客此时再无还手之力,李蛰弦架着弓矢,没有再射一箭,也没有贸然靠近,静静的等待了片刻,忽然扬声说道:死了没有?
那人颓然的叹了口气,没有回应,李蛰弦又等了片刻,多次想要再射一箭,但那人一直没有动静,这才确定他应该当真无力反抗了,于是缓缓靠近,踢了他两脚,说道:现在在下可以告辞了吧?
明显的讥讽之语,但剑客却无力反驳,哼哼唧唧了几句,仍然倒在地上不起,李蛰弦眉头一皱,本来就没有瞄准他的要害之处,毕竟是晋国的剑客,汴梁附近晋军群狼环伺,杀了他们一名剑客,怕是要吸引一堆闻着血气过来的暗客,对自己而言着实不值,当下迅速的替他点了伤口附近的穴位,阻止血流过快,然后在他的衣服上随便撕扯了一块,绑住了伤口,随即叹道:本来没事的,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李蛰弦有感而发,在人听来却仍然是讥讽,他也懒得解释,此时隔得近了,月光下也能看清楚此人的面孔,看了几眼,忽然间觉得面熟,仔细回忆一阵,再加上他的这一身雷系秘术,恍然间记忆回到了七年多前的灵隐剑庄的儒者庄试,在众剑客从岷山回剑庄之时,此人似乎向宋依冉等人下过手,后来萧郎出手方才救下她来,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不记得了,但记得他应该是岐国剑客,如今如何又在晋国军中了?
不过这倒是不重要了,今日之后自己也无须与他打交道,饶过他的性命已是仁德,正要离开之时,李蛰弦却忽然转念想道,此人既然是晋军剑客,怕是多少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大师兄的名字,毕竟二师兄已在吴国站稳脚步,大师兄天纵英才没可能籍籍无名的,自己此次汴梁之行,便是依王释空之求,前来打探刘掌柜的计划,避免梁晋中的一国大胜,若是能够见到大师兄,提醒他一番的话,刘掌柜不管有什么计划,自然就不会那么好达成了的。
本来李蛰弦觉得是多此一举的,梁国都被打到都城前了,都无反击之力,刘掌柜再厉害,如何能让梁国反败为胜,尤其还是大胜,但他仍然还是问道:你们晋军之中,可有一个叫做苏三禾的人,我与他有旧,这次来梁国便是寻他的——
李蛰弦说着说着,眼见这剑客脸色骤变,顿时不解,莫非是流血过多了么,但他下句话就解释了原因,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听他道:你如何会知道军师的名字的?
军师?李蛰弦微微一愣,随即便意识到了他说的是大师兄苏三禾,之后又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大师兄到晋国之后做的事情——设计捕杀试图夺位的晋王叔父李克宁,推测到大雾天气后,趁雾气弥漫突袭潞州,一举灭杀了潞州的梁军,解决了之前梁晋大战屡攻不下的窘境,后来又全权策划了柏乡之役,仅此一役,杀王景仁带领的梁禁军五万,其中杀两万,俘虏一万,其余则逃的逃,伤的伤,不见了踪影,之后便以骑军迅速封锁了汴梁八方的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