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老爷眼中似乎也有嗔怪的意思。李蛰弦顿时尴尬起来,说道:失礼了!
江老爷没说什么话,李蛰弦则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你们是送粮去江宁,又恐惧路上出事,为何还要带着府上的小姐同行?
江老爷说道:此事无需隐瞒,说与你知道也没什么,这一趟送粮到江宁,其实也是送小女到江宁完婚的,否则也不会让她这么奔波了!
李蛰弦又奇道:什么人家这么显赫,还要你们亲自送女儿上门,你们不是余姚望族么?
江老爷轻轻一笑,却不解释,李蛰弦觉得奇怪,又问道:为何不走水路了,可以走运河到江宁啊,陆路行程又远,路上还有拦道剪径的山贼,不仅危险消耗还大?
江老爷顿时面露苦涩,与李总管互看一眼,随即各自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李公子,你是不知江南的格局,江南虽然富裕,但是其实不管大家还是小户,家家屋里都没有余粮!
李蛰弦顿时奇道:这是为何?
江老爷沉默不语,显然是想到了伤心之事,李总管便接过话头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刘家粮行么!
刘家粮行?李蛰弦疑惑道,心中忽然一震,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一股不妙的感觉笼上心头。
李总管点点头,继续说道:刘家粮行是吴国最大的粮行,本来是没这个行会的,以前只有布行,但大概十年前,在江宁出现了粮行,刘家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家,也不知其到底有何靠山,短短两年时间便垄断了整个江南的粮食买卖。
即便有了粮行,对你们有何影响了?李蛰弦问道。
江老爷叹息一声,打开了话匣子,说道:若是普通的粮行也就算了,但是刘家显然是有背景的,靠着官府的支持,吞并了其余几家大粮行之后,便伙同朝廷颁布了一个法令,规定所有人家不得存储超过三年的食量,余者必须贩卖给粮行!
李蛰弦冷冷一哼,说道:如此强买,我却是从未听闻有过,他们如此霸道,就没人反抗过么?
江老爷说道:自然是会有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灾荒战乱之年,本就是大地主的发财之年,低买高卖,一进一出,便可有寻常的十年之获,这样的法令自然不会有人听从,但之后刘家粮行联络了官府,查抄了好几个府的大户,即便有人家中当官的也没有放过!
当官的也没有放过?这样的法令会有朝廷官员同意么?李蛰弦疑惑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晓,江老爷说道,这些抢粮的身着红衣,被我们称为赤卫兵,各个身手不凡,又心狠手辣,死在他们手中的平民百姓数不胜数,有这前车之鉴,剩下的大户也只能听命行事了,这一次便是将粮食送到江宁,否则三月一次的赤卫兵下乡查验,若被查出,家里怕是要死好多人!
原来如此!李蛰弦点点头,又道:你还没说为何不走水路了!
李总管无奈的说道:水路,不管什么河,如今都被刘家粮行承包了,只有他们的船只才能通行,其余送粮的人都只能走陆路,不然太多的船只会堵塞运河的。
听过这些,李蛰弦心中的那丝不安渐渐明显,脑海之中也想起了一个面孔,刘掌柜,那是一个年轻的面孔,当时自己还不过十岁年纪,而这个掌柜不过也只大自己六七岁而已,但那时的他,却已经在算计梁国了,若非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几乎就要成功,但即便失败,在梁国的朝廷之中,他仍然布下了一枚棋子,也正是因为这枚棋子,方才逼得姜家抵御北方晋国的辅国大将军被免,梁晋第一次大战中优势殆尽。
此人用计极深,如今又垄断了江南的粮食买卖,还与吴国朝廷交好,他到底想做什么,看到眼前的诸人,李蛰弦心中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