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秀姑娘与我是好朋友,她岂会杀了我?”高姓汉子再不多言,又伸指点了他哑穴,说道:“殷庆云若知晓你在这里,不知他会不会来救你?”说罢转身走出了屋子,哐当一声,将铁门重重锁上了。
沈念卿呆望着那扇铁门,脑中嗡嗡作响,犹似在云里雾里,摸不通透。他想起汉子所说的秀姑娘,心道:“莫不是秀姑娘故意捉弄我玩?”但随机便觉不对,瞧他说话神情,并不像开甚么玩笑。心头只觉糟糕至极,暗道:“这人难道跟殷大哥有仇么?不然他何必抓我?只是他说的秀姑娘若知晓我身份,也不会放过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父亲身前的仇人?”
过了片刻,沈念卿适应了黑屋环境,已望得颇为清楚,苦于给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他想了许久,脑中电光似的一瞥,心头大震,暗道:“若是真知晓我的身份,何必说甚么殷大哥会不会来救我?一刀杀了我就是。如此说来,这人必然与殷大哥有甚么仇恨,就连秀姑娘也是如此,那他抓我来此,必然是想借我引诱殷大哥前来……”忽得想起前夜,他跟踪殷大哥去了那处竹屋,后面有一个人暗中偷袭害死了那恶人,殷大哥随后追踪而去。偏偏那时候马车遭到偷袭,怎会如此巧合,如此说来,那四个黑衣人与这姓高的汉子是一伙的,那么秀姑娘岂不是……心头自责难消,骂道:“沈念卿,你与甚么人交朋友不好,偏要与那伙恶人为伍,倘若真引得殷大哥前来,那不是害了他么?”他虽有猜错,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白日里被他打伤的那汉子,与偷袭马车的正是一伙,后来那汉子回了集镇,向高姓汉子一禀报,当即猜中他与殷庆云有关系。只是那时秀姑娘与他一齐,不便下手,这才等到深夜,将他掳至此地,为的便是引诱殷庆云前来。
沈念卿这时甚么也顾不得,只想尽快逃离此地,免得殷大哥中了圈套。只是自身穴道被点住,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心头更觉忧心焦躁。不由想到:“我急心万分也是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法子将这穴道解开才是,免得到时候受人于擒,大为不妙。”当即重吸几口气,将气息调匀,顿时只觉周身经脉唯有颤中阻塞不通。暗喜道:“若是我能冲开这颤中穴,这点穴便能不解自解。”料想是那高姓汉子太过轻视于他,这才随意封住他穴道。
但下一刻便没了法子,心想天下点穴手法,总是殊归同途,万变难离其宗,他也知晓自己身负武功,若是没有十成把握,又岂会轻易这般将自己搁置此地。恐怕自己功力薄弱,实难以冲开颤中穴。虽这样想,还是暗中运气,察觉任督一脉有微微暖气周转,心中欢喜,急忙调转真气猛得往颤中一冲,不由得有些吃痛闷哼一声,再来查探,却是毫无效用,心道:“我功力不够,他虽是随意一点,也足以使我周身不能动弹,就算我冲个千百遍,只怕也是这般结果,反而使得我受那反震之力,伤了经脉。”但此时危急,除了这法子可行,再没有其他,又凝神聚气,默默冲撞了八九遍,无一例外失败,更令他经脉有些受损。
眼见得时光流逝,沈念卿却如身置火炉,愈发焦躁,又一口气冲了十来遍。他强行运功,本已犯了习武大忌,当冲完最后一遍,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不及他反省,便觉身子愈来愈冷,宛若置于冰窟,极是渗人。犹自记起风不行临终所言,心道:“是那寒毒发作了么?当初风大哥也没治好我的寒毒么?”他那时毫无武功,确不知那寒毒是何物,更不知如何发作,但周身渐冷却是事实,是以暗作猜测。
过得片刻,冷意渐自强烈,身子忍不住要打颤,却苦于穴道被点,又动不了分毫,这份难受,当真如千万只蚁虫爬行啮咬,不可言状。正痛苦难忍间,忽觉得丹田之内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任脉上流,沈念卿暗惊:“这便是寒若般那掌的掌毒么?”想到这寒毒的厉害,不由得运转真气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