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我和你娘都希望你一生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念卿疑惑道:“爹,孩儿也不喜欢习武,打打杀杀有甚么好?可是为甚么爹的朋友都见我不会武功,大感诧异?”这个念头早已有过,只是今夜顺时问了出来。沈飞宇道:“念卿,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们都想骗你呢?”念卿道:“骗孩儿么?骗我有甚么好?”沈飞宇笑道:“因为他们自小也给骗了,如今长大自然也要骗别人了。”念卿虽有几分不理解,也想父亲的话,自然不假。只是他心头尚有疑惑,便道:“爹,既然你也不愿孩儿习武,那你为甚么要教我背一篇文字?说甚么九幽……”说到这里,忽然给他捂住了嘴巴,吓得他双目瞪大。
沈飞宇低声道:“念卿,你且记住,爹教你背的这篇文字,决不可向第二人提及,明白么?你虽不习武,可是我也要你记着,这乃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学,明白么?”念卿使劲点了点头。沈飞宇这才松开手掌,道:“你若想起来,在心中默念便可,决不能念出来。”说到这里,将他一把抱起来,穿了衣裳,让他去睡了。
八月初八,外面的暴雨早已止了,空气清新,沁着丝丝凉意。
沈飞宇携着小念卿,出了客栈,一路往北而行,出了扬州城内,复往东上了一条小径,走了半个时辰,入眼一片葱郁的树林,他忽然背了小念卿,猫腰钻了进去,施展轻功,便在这林木深深中急行。
约莫奔了一个多时辰,耳畔闻得轰轰水声,这才缓了脚步,再行了百余丈,拨开一片草丛,眼见陡然开阔,只见数丈方圆杂草遍地,三面给高大的树木围住,左边却是一处河流湍急的河道。这几日扬州阴雨不断,正是大雨时节,以致上游发了洪水,令这河道洪水泛滥。
沈飞宇放下念卿,独自走到中间一处,将那堆杂草尽数除了,眼前赫然现出一个坟包,只见坟墓前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爱妻张莺莺之墓——沈飞宇立。”当时张莺莺自觉时日无多,便执意要他将自己埋葬此处。
“念卿,快过来给你娘磕头。”沈飞宇点了三炷香,先拜了一拜,插在墓碑前。
念卿走上前去,扑通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叫道:“娘亲,孩儿来看望你了。”说着忍不住流出眼泪。
沈飞宇别过头去,望向那滚滚河流,心中默默在想:“莺莺,今日我带了孩儿来,你望见了么?如你说的,我没教孩儿半分武功,今后他必然能普普通通过完这一生。”想到此处,突觉心中一种莫名的悲恸,喃喃道:“当年我与你为逃避奉天教,躲在了此处,想不到几年后,你不幸逝世,却执意要安葬此地。你对我的情意,我又何尝不明?待念卿长大成人,我一定会来陪你,到时候,咱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念卿望见父亲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叫道:“爹,你快过来。”沈飞宇缓过神,折身到了墓碑前。念卿拉着他就地而坐,也不管这地面潮湿。便道:“爹,咱们给娘亲烧点纸钱,陪她讲会儿话好不好?”
沈飞宇摸了摸他脑袋,微笑道:“那是自然,想必你娘亲定会很欢喜。”两人当即从怀里取过纸钱冥币,一并烧了。
念卿这才道:“爹,为什么娘亲要埋在这里,反而不葬在后山?这样咱们一家人不是天天可以相见么?”沈飞宇怅然道:“这是你娘亲的遗愿。”念卿十分不懂这其中缘故,便又道:“爹,你以前给孩儿讲过四君子的故事,可是关于娘亲的,你从未讲过,今日当着娘亲的面,你讲给我听好不好?”沈飞宇微笑道:“既然你想听,那爹就与你讲讲。”
“那一年春分时节,我与你四叔一同游山玩水,一路到了这扬州城,在路途中,遇见了两个慌张逃命的人……”沈飞宇从相遇那天讲起,一直讲到救了张莺莺,一路逃进深山老林之中,刚说到明教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