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动手,那双红肿的眼睛好似正看向我这边。也许是自己还没从前几天的战斗中走出来,也许就是想要通过暴力来发泄胸中的憋闷。可是那纯真懵懂的目光映入眼中的一刻,我再也没有力气举起凶器。
杀戮肯定会给她留下阴影,我只好收敛杀心,一记重拳将胖男人撂倒在地。女孩紧张的呼吸着,我示意她别出声。解开她腕上的镣铐,女孩却像一只惊惧的野兔,颤抖着蜷缩在床上。我蹲下身子,轻声对她说。
“别害怕。”
“你,你是来杀我的么?!你特别像那个屠夫!村里好些人都被杀了,呜……”
她又哭了起来。我赶紧把兜帽摘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没想到她吓得想要大叫,我急忙捂住她的嘴。
“嘘——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来救你。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绿皮兽人,但我不是坏人,明白么?”
磨破嘴皮解释了半天,小姑娘见我没有恶意,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经她哆哆嗦嗦的一番讲述,我才了解了大概。她原本是西面的黄金湾中,一个叫落晖村的村民。这座繁华富庶的贸易港口,于上个月遭到神秘海军的突袭。白衣军队在迅速占领港口后,先掠夺大量财物,接着抓获本地防卫部队及广大民众,然后兵分多路向内地进发。这只先头部队押送着一部分村民,前往天火峰山口。自扎下营盘之时,这些禽兽开始肆无忌惮的残害百姓。倒地的胖子好像是个小队长,前些天遭受凌辱的妇女全被他杀害了。
“之前你们那里,有没有外来者?”我向她打听米拉的消息。
“我们村是个大集市,有很多。”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蓝眼睛的大姐姐,也和我一样,绿皮肤?”
本以为她会回忆一下,没想到她即刻用力点头。
“有,她还要带领我们展开反击。”
像是米拉的作风。
“她叫什么?”我急切的追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说过。”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儿?!”
我忍不住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想知道个究竟。女孩哽咽的说不出话,两行泪水滑落下来。见她这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再次逼问她。
“她,她被抓住了,被扒得一丝不挂,绑在一座石台上。”
“她死了么?!”我差点儿就要吼出声来。
“呜呜,应该还有气,呜呜,疼……”
我长出了一口气,米拉还活着。见女孩痛苦的样子,我赶紧松开双手,看来是我太用力了。又安慰了一阵,我先让她钻到床下躲起来,便吹灭油灯趁黑摸了出去。按女孩所说,石台就在那顶兽皮帐篷的北面。还没到跟前,就能听见咿咿呀呀,一阵让人厌烦的吟唱声。我躲在帐篷侧面远远望去,果真有一位兽人女子静静的仰卧在石台上。四个白衣祭祀分立四面,士卒们跪拜成一圈,作祈福状。而聒噪的念叨,则出自人群中那位疯疯癫癫,上窜下跳的红衣祭祀口中。
再次见到这种祭坛,我的头竟忽然疼痛起来。在山古镇解救米拉,与米拉在海边畅游,沿着海岸骑虎飞驰。抬火盆救伤员定居雷姆,与两女的疯狂之夜。一系列过往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而最后出现的,竟然是在闪电峡谷的深潭之下,与玛丽的对话。只见她两眼闪耀着灼热的红光,凶狠的张开血盆大口,以尖锐刺耳的噪音冲我吼道。
“你的米拉会死!!你也活不成!!你们会一同毁灭!!!”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我捂着脑袋赶紧扶住栏杆,差点跌坐在地上。如果前面的是记忆,那后面玛丽的咒骂又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她说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