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明月当空。
戚锦歌坐在窗前,静静遥望着星辰点缀的夜空出神。不知道大盛朝的京城荣安城里,今晚的月色是否和这里一样美,多希望此生能有机会回故国,看一看那里的人、物、景……
凝露怜霜见她看了许久,依然没有要上榻歇息的意思,更怕她被凄冷的夜风吹着,于是关心地劝说:“小姐,夜很深了,赶快去睡吧。”
戚锦歌轻轻摇头,情绪低落地说:“我不困,我想再坐一会儿,你们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小姐……”
“去吧。”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没辙,只能服从命令。
凝露拿出一件厚实的风衣给她披上,怜霜则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说什么不但可以喝而且还能取暖。等做完这些,两人才退去外间。
谁知,两个丫鬟刚出去不久,窗外就出现了一位黑衣人,除了喜欢不请自入的魏弈丞,自是再没别人。
见他出现,戚锦歌倒没有很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她知道,他是来向她询问关于七彩衣和舞蹈的事的,而她,也正有问题要问他。如果现在有事不说清楚,等她进宫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魏弈丞见她看到自己时一脸平静的样子,不禁疑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莫非心月小姐知道我要来?你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戚锦歌淡淡一笑,说:“魏五公子的想象力很不错。我提醒公子一句,说话最好小点声,否则被我的丫鬟发现了,她们定会把你当贼一样喊打。”
魏弈丞故意叹息一声,抱怨道:“唉,你那个丫鬟也真够野蛮的,把我的手背都打肿了,你看,涂了药这么久红肿还没下去呢。”
戚锦歌瞄了眼,果真见上面有红紫印痕,嘴上却毫不怜香惜玉地回敬道:“你活该,谁让你不知轻重地去那种地方。”
“还不都是因为你。”魏弈丞小声地嘟囔一句,之后扬眉一笑,得意地说:“不过,今晚不用担心她们会再打我,因为她们被我点了睡穴,正在与周公约会呢。”
戚锦歌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直接切入正题:“你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魏弈丞脸上的笑很快隐去,紧紧盯着她正色问:“你为什么会有七彩衣,为什么会跳那支舞?这些只有大盛朝的灼华公主才会。”
戚锦歌声音平和、脸色平静地又把对马氏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但显然,魏弈丞并不像马氏等人那般好哄骗,听完她的述说,他似乎没有一丁点要相信的意思。
他不相信,戚锦歌也没办法,总不能编出两个版本来,那样只会更加没有可信度,于是她用强硬的口气说:“你爱信不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反正我不会说第二遍。”
魏弈丞双手环胸靠在窗边盯视她片刻,然后靠近她面前用轻飘飘的声音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怀疑,你可能遇上了鬼。”
虽然戚锦歌自己就是死后重生的,但大晚上说鬼怪之事,还是让她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她紧紧抱住手中的茶盏,强作镇定地说:“三更半夜的你少吓唬人,哪有什么鬼?”
魏弈丞再次凑近她,神神秘秘地说:“你别不相信,我告诉你个秘密,庄惠皇后死后一个月的一天晚上,尸体突然离奇失踪了,庄惠皇后的陵墓是衣冠冢。说不定你见到的那个人啊,就是从棺木里走出去的庄惠皇后……”
不等他说完,戚锦歌就一拳捶在了他胸膛,“你怎么越说越离谱?谁说庄惠皇后的尸体失踪了?何况,人死一个月,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怎么可能从棺木里走出来?”